迷途

郑重声明:原创首发,文责自负。参与非主题之【归来】

在所有离我远去的人中,我最怀念的是那个自己。

                                                ——佚名者

黑色的奔驰迈巴赫。

早上。

此刻的城市如一头巨兽在某种力量的驱使下开始躁动起来。时间还早,又是机场高速路,不过半小时的路程,一脚油门的事。这多少有些像车里的他现在拥有的美丽人生。蓦然回首,一路坎坷,已踉跄走过;目视前方,一路坦途,风月无边。生活是一列永不停息的火车,车上的人应该向前看,不是感伤不幸的过去。如今的他风华正茂,踌躇满志,所以他的柔和的嘴角会不时羡起微笑,像乡下三月的风拂过绿油油的麦田。虽说偶尔内心的不安也会探头探脑,但座下飞驰的奔驰会将它们碾个稀巴烂,然后远远甩到后面,于是一切看上去像什么都没发生过,或者理所当然。

他没有迟到的习惯,更不许自己迟到,哪怕一分一秒,这是他目前还守持的自律。但此刻他的确感觉有些疲惫,从某个部位开始,身体整个像逐渐被掏空,轻飘飘的没了份量。他将车开出来停入机场路边一处停车场。大概因为收费,偌大的地方只有他孤零零的一辆。他放倒座椅,松开领结,在车内闭目养神。车内氛围灯不时变换着柔和的颜色,柏林之声音响流淌出舒缓的音乐轻柔地抚摸着他的耳膜。恍惚间他似乎又回到昨晚消魂的地方:红酒,乐曲,魅惑的灯光,床上玉体横陈……

昨天是周六。可人茶里茶气来电问他是否知道是什么日子,那时他刚从家里出来准备发动车辆,把车开到老王那精洗。上周马丁邮件里就告诉他乘坐的航班及返回时间。他这次欧洲出差回来不像以前呆上十天半个月,有点着急忙慌的。他不方便问,也不想知道。他要做的是把车收拾一下,洋老头是个爱干净甚至有点洁癖的人,而他似乎也受到感染。有时下车间看到一些工人整天着一身脏兮兮工作服,他甚至感到恶心。汽车也该有生命与尊严,要像他一样干净利落,风度翩翩。这大概是马丁让他做专职司机的原因,他想。那可人喜欢自己什么呢?他曾问过她。可人嫣然一笑,扑进他的怀里说喜欢他这个人。这是不是他想要的答案呢?其实自己也没想清楚。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温婉的可人现在和他在一起。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大诗人李白如是说。


老王尬笑着说自己的奋斗目标就是到达他这样的人生巅峰。他拍拍他的肩头也笑着说,自己至多是个小土包,哪是什么巅峰。这是个奋斗的时代,一个人只要努力奋斗,可以有自己的高度与精彩。他发现自己与别人谈话时会不经意间充当起他人的人生导师,给予别人光明的指引。他有这个资格吗?看着老王头发稀疏发的脑袋和略显佝偻的身形,他觉得自己有点可笑。那天老王在他话音未落时意味深长地给了他一眼,他当时没细想,后来那个眼神在脑海中愈发清晰。莫非老王知道些什么?自己在与老王喝酒时不慎走露了嘴?老王一个是与他年纪相仿的男人,经营着一家汽修店。店不大,老王既是老板也是员工。老婆孩子也从老家过来相伴。二人一次闲聊发现竟还是同乡,且老家相距也不远,说不定二人小时在一起还玩过尿泥打过架,只是没想到在异乡能再相遇。于是关系更上一层楼,他们成了朋友,于是他便经常把车开过去照顾老王的生意。当然,无论多少花销均由公司全额报销,而马丁把车交给他似乎从不过问。有时他觉得他是属于这辆车的,车上的他意气风发;这辆车也是属于他的,如同关二爷和胯下日行千里的赤兔马,真正的拥有者马丁像是曹丞相。

他曾开车回一千公里外的老家参加表弟的婚礼,成了全村最靓的仔,前呼后拥的,像个港台明星。自然爹妈笑得合不拢嘴,没想到发愤苦读却名落孙山的儿子有朝一日衣锦还乡,这么有出息。想当初竟死命拦着他不让他出去打工。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狗窝,又只有他这么一个崽儿,跟着他二舅学个木工活不挺好?而且也是有家有口的人了,怎么还这么野?但他明修栈道却暗度陈仓,答应守着媳妇一起过日子却一天夜里跳墙而去,气得老俩口痛骂儿子一番,转过头来安慰儿媳妇桃子。桃子倒想得开,丈夫毕竟年轻气盛,又喝过不少墨水,出去见见世面不见得是坏事。无论怎样,他还是要回来的,毕竟他的家,他的根就在这里。

这不,他回来了。如果当初留在老家,充其量就是个走街串巷的木匠,和他现在能比吗?笑话!爹妈这么想,他自己也这么认为。他这次回来自然不会空手,大包小包,吃的穿的用的玩的,爹妈的,媳妇的,孩子的,塞满后备箱。于是他俨然成了一家人的骄傲和快乐的源泉。那时他心里特感激自己的媳妇。桃子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娶进门的,识字不多,但手大脚大,勤劳能干。如果当初没有她的支持,他是迈不出这个家门的。自己一走了之后家里一大堆怎么办?对桃子的辛苦与心苦,他在广东举目无亲、露宿街头时反复地想,甚至还一度潸然泪下。哪天自己出息了,一定要好好待桃子,夫妻有难同当有褔同享。到时买个大房子,把一家人都接过来,他的确这样想来的,直到另一个女人阿俏的出现。后来他又认识了许多人,包括可人。

他特意为桃子买了一串价格不菲的珍珠项链,并亲手给戴上,桃子脸红了,只是第二天她就摘下来小心翼翼放进柜子小盒内,说干活不得劲,也怕别人说笑。有什么好说笑的,没见识!心里生出鄙夷,不过如果站在桃子的角度想想也对,可能自己的礼物没买对。那究竟什么礼物适合桃子呢?他一时想不出,后来就干脆不想了。

他本以为这次回来自己与桃子会有许多话说,工作的事,外面的事,然而他发现自己错了。对他的诉说桃子只默默地听,嘴巴嗫嚅,似乎插不上话,而对桃子嘴里的家长里短、鸡毛蒜皮,他听着听着瞌睡虫来了。后来的夫妻生活,像是一个程序,机械了事,虽然桃子似乎意犹未尽,有些失望。其实他也失望。

第三天他就回去了,没有想象中的恋恋不舍,更像是逃离。爹妈希望他把老婆孩子一起带走,他找个借口拒绝了。那时他已从工厂宿舍搬出来,外面租间公寓,的确容不下一家人。但这好像不是什么大问题,而真正的问题是什么呢?他不敢深想,一想就心烦意乱。

后来,他又回去了几次,但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丢下钱让爹妈翻修房屋,房屋一定要气派,比别人的高,比别人的大。爹妈又提那个话,他不耐烦地打断了。桃子像以前一样忙里忙外,只让孩子一个劲地叫他爸爸。那时他换了房子,已和公司财务部的阿俏,一个人如其名的当地女人同居。那时他刚荣升为马丁的专职司机兼半个英文翻译,出入各种场合,收入和收获颇丰。他自然没向阿俏老实交待自己已婚事实。阿俏,是独生女,名牌大学毕业,不想结婚,不想生孩子,非男欢女爱时也分床睡,互不打扰。生活的开支也是二人共同承担,说不占他的便宜,AA制的践行者。他最初也不能理解,问阿俏为何还要与他在一起。阿俏说是为了向她父母有个交待,而且他这个人各方面看上去也不差,除了学历低,并反问他这种各取所需状态不好吗?她的闺蜜也是这样。他默然了。

后来他认为这样是挺好,自由平等,直到他生命中第三个女人可人翩翩走进他的生活,他才发现那才是与婚姻无关的一个男人的快乐。


什么日子?他大脑飞速旋转绕了地球一圈也没想起来,只得求饶。电话那头的可人才告诉他是他自己的生日,不过是阳历的,也是她们相识的周年纪念日,所以有必要庆祝一下。可人是苏州人,身段似弱柳扶风,说话软软糯糯的,给人一种低吟浅唱的感觉。他看到她第一眼就有种从未有过的强烈的沉溺感,那种感觉在桃子和阿俏那都不曾出现过。他知道自己不可救药地爱上她,可是可人是马丁的女人。他每次早上去马丁的住所接马丁,时常看到可人一袭长袍,慵懒的模样,像一只温柔的猫,一点不回避他。他有次在客厅等马丁,发现可人倚在二楼旋转梯口、端着高脚杯在默默看他,眼神里多了种灼热的东西,他顿时感到心底有团火慢慢燃烧起来。不久的后来,马丁圣诞节回欧洲老家度假,他们就自然而然在一起了。

一个男人一生有三个女人并在其中努力周旋,这是一种幸福还是不幸?

真是可人儿,这些都记得!可是老板马丁今夜就要飞回来了,他们这样是不是未免太——他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她,但念头一闪即逝,快到都由不得他来做决定,像是念头自己将自己否决了,于是他建议三顾那家位于山顶的度假酒店,度过一个浪漫的周末。他特爱那个地方,不但奢华,隐私性强,而且他觉得在那里他不仅把一个漂亮的城市女人压在身下,也将整个繁华的城市压在身下。有时他问自己是不是心理扭曲变态,但他总忍不住那样想,特兴奋。

可人不同意,说还是在家里好,也省去鞍马劳顿之苦,一切她来安排,他只需服从。也包括床上运动吗?他打趣问道。电话那头的可人咯咯笑个不停,像只发情的小母鸡。

那晚,那夜。他们吃的开心,玩的尽兴,有一种以前没有的刺激感,将他们一次次推向快乐的巅峰。直到早上的手机闹钟才将他从梦中拽出来。


咚咚咚,外面有人急促敲窗。真是讨厌!他起身降下车窗,一张熟悉的脸。

马——丁先生,你怎么已经——他顿时慌了,想打开车门,却找不到按键。关,你干的好事?!马丁的面容扭曲而狰狞起来,像一头愤怒的狮子。手里突然多了一把长枪,黑洞洞枪口对着他的脑袋。他大声呼救,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喉咙像被人一下子卡住了。

出来混迟早要还的,真的应验了!他绝望了,缓缓闭上眼睛。突然右边的车门开了,他一阵狂喜,一下蹿了出去,结果摔了一个四仰八叉。一个黑影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将他背起来撒脚就跑。他耳边呼呼生风,突然他们前面出现一道深不见底的悬崖。那位壮士蓦然停下脚步,嘿嘿笑几声,突然将他从背上甩了下去。他甚至来不及呼叫,在即将坠入深谷的瞬间,他看到那个人的脸。是桃子,不对,是阿俏,也不对,那张脸不停变换。他笑了,放声大笑,从未这样放肆地笑过。最后他听到自己骨头碎裂的声音。

他猛然醒了,原来是一场噩梦,身上的白衬衫汗全湿了。虚惊一场!抬起手腕,娘的!直起身,一脚地板油,奔驰低吼,像只黑豹冲了出去。

马丁先生面露不悦,他还是迟到了。他连忙解释说自己身体一时不适。马丁什么也没说,只摆摆手低头钻进车内。

汽车滑到门口,浓妆艳抹的可人已在那里等候。上前打开车门,扶马丁下车,紧紧拥吻,然后挽着他的胳膊,像父女似的,头也不回走了进去,好像无视他的存在。他心底不由生出一阵悲哀和愤怒,不单是对可人,而是对现在的自己。

回到家,阿俏在吃早餐,牛奶、面包加荷包蛋,看上去心情不错。阿俏问他吃过没有,如果没有,她可以为他再做一份,只是牛奶没了,而没问他昨晚去了哪里、与谁在一起。他冷冷地说不需要,便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桃子来了。左手提个帆布包,右手扯着他们的儿子牛牛,到公司指名道姓找他。他吃了一惊,自己事先一点也没得到信。桃子连忙解释说,放假了孩子闹着要爸爸,他也都快二年没回去探亲了,爹妈也一个劲让来。给他打电话也打不通,只好乘火车来了。他的手机换号了,以前的号不吉利,一连三个四,竟然忘记把这件事告诉爹妈了,自己真是猪脑子,该死!

他想暂时把桃子娘俩安排在旅馆。桃子说不用浪费钱,还是直接送去他的住地好了,有落脚的地方就行。正僵持时,阿俏走了过来,问她们是谁。他连忙说是老家远房亲戚。桃子怔了一下,随后也说是亲戚,顺便路过。阿俏笑着说她还以为是他老家的童养媳呢。那还不领回家去,杵在这里干什么?晒太阳?他扭头狠狠瞪了她一眼。

他的住处在八楼,两室一厅一厨一卫,八九十平的样子。在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拥有住房是多少打工人的梦想!而他先人一步实现了,虽然还有几年房贷。到了屋里,桃子东瞅瞅西看看,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他想笑,但内心也一直悬着,好在阿俏的房间门关着。看到桃子最终坐了下来,他终于松了口气,赶紧给她洗水果,给孩子拿饮料。桃子从包里拿出他以前在老家最爱吃的焦饼和酱菜,全堆在茶几上,像座小山。不好意思地说只有这些,也不知道该带点啥。看着东西,他的心头涌起一阵言以形容的感动,还有说不出的别的东西。

他向公司人事部请了假,马丁也一直呆在他的安乐窝,没回公司。他就带着她们娘俩在这座沿海大都市到处转悠。购物中心,乐园,景区,美食街。孩子一左一右牵着他们的手蹦蹦跳跳很开心,桃子看上去也很开心。只是晚上睡觉让他有些不知所以。其间他接到阿俏的电话说她这几天不回去,免得给他们添麻烦,说完便挂断电话。他本想回拨回去问她什么意思,后一想她大概已经看出来了,自己打回去不是自讨没趣甚至自取其辱吗?

桃子问他那间房,他忙说是杂物间,说完又发觉自己口不择言。晚上桃子在他屋里那张床上放了两个枕头。孩子白天玩累了,早早睡了。桃子简单洗漱了一下也自行上床了,然而卧室里的吸顶灯一直亮着。他躲在客厅沙发上坐了许久,最后还是蹩进卧室。桃子一直睁着眼,见他进来,便把孩子从中间抱到一边,然后又仰面躺下。他也躺了上去,伸手关了灯。桃子的手伸了过来猛然抓住了他的。他挣扎了一下,桃子没放开,慢慢地,耳边传来桃子压抑的哭泣声。哭声在黑色的空气中盘旋,缠绕,又散落一地。桃子还是松了手,他叹了口气,转身过去想抱住桃子,然而被她转过来的后背拒绝了。

第二天,桃子早早起床,利用厨房的食材给他准备了早饭,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吃饭的时候,桃子说她还是觉得住外面比较好,一张床三个人睡不下。他表示自己可以睡地上或客厅的沙发,桃子坚决不同意。第一次他看到她这么犟。他只好旁边订了旅馆。几天后桃子说她们要回去了,家里始终放不下。他没有挽留。晚上的火车。晚饭在一家豪华酒店吃的。他让桃子点餐,结果她一点不客气,点了许多菜,又几乎全吃了下去,打着饱嗝说一个星期不用吃饭了。他嘿嘿干笑,不知该说什么了。


他和阿俏分了。

阿俏在桃子娘俩走后第二天回来了,说他不该瞒着自己,自己早该想到。可见她当时的不结婚的决定多么英明!我们分手吧,他淡淡告诉阿俏。姓关的,我做错了什么啦?阿俏耸肩,表示不解。你没错,错的是我。他没看她那张难以形容的脸,而是对着面前的空气说。OK!没问题,你有没有觉得失望?对了,这个屁你是不是憋了许久了?就你那点破事?你这个渣男、垃圾!阿俏跳起来甩了他一巴掌,然后摔门而去。

……

人事部主任通知他现在去董事长办公室一趟,马丁找他有事。什么事还要这样费周折?刚才送他过来的时候车上不就可以说了?外国人做事就是太古板,但他知道自己必须去。

马丁宽大办公桌上右上方一张A4纸,显然早备好了,马丁板着扑克脸单手递给他。那是一份辞退报告!他没有任何思想准备,一下愣住了。

为什么,马丁先生?他把那张纸重新放回桌上,因为我那次的迟到?

关,我亲爱的朋友,你误会了。马丁点燃他的粗大雪茄,深吸一口,吐出,几乎喷到他的脸上。我将离开这里去香港总部工作。可人也和我一起离开,所以你懂的,你是个聪明人。山顶酒店的老板是我的朋友,他那里正缺一名保洁,如果你愿意,我可以介绍你——

阿俏面容晴朗地拿着文件进来了,看也不看他,好像他是空气。

关,你现在可以出去了!马丁语气中带着命令的味道。

行,你们外国人做事真他娘的绝!他上前抓起辞退报告揉成一团,气急败坏地扔到马丁的办公桌上。纸球竟不肯从命,一下子弹跳起来骨碌碌滚到他脚下,然后张着嘴,好像在笑他。


他现在几乎一无所有了。

呵呵,这是败走麦城?原来一切的美好都是过眼云烟,都是幻影罢。他突然感觉好累,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了。看着茶几上没吃完的发霉的酱菜,他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他想家了,很想。现在他才意识到家一直在他的心底深处。这些年他原来一直在漂泊流浪。


爹妈和桃子都在。然而迎接他的是爹妈的怒目而视和沉重的叹气。

他深深低下头,像一个接受审判的罪犯。

你回来是要与俺提离婚吧?俺不拖你后腿,放心,俺想好了,你说咋办就咋办。桃子拢了拢额头掉落的碎发笑着说。你还没吃饭的吧,俺给你做饭去。桃子说完转身进屋。

我……他的眼泪大颗大颗滑落下来,洒在脚下一片深厚的土地上。

兔崽子,还不去烧火去!这儿不是你的广东!爹大声命令道。

他抹去泪水,站起来。想吃手擀面了,其实什么面都行,好久好久没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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