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的遇见,只为让我们遇见更好的自己

如何最后没能在一起,又何必要遇见呢?

一直觉得每一个都是一座城堡,用一颗真诚的心灵去交换钥匙,便可打开城堡的大门,走进他丰富多彩或绮丽或灰色的世界,发现他的那些与众不同以及那些人性中闪闪发亮着的宝贵品质。所以,在我看来,每一个人都值得被颂扬,就像每一棵草都值得被雨露滋润一样。

可是,有这样一些人,当我们拿着钥匙走进他的城堡,最终找到的却是一个更好的自己。他们的城堡更像是一个个性定制的课堂、一场非同寻常的体验,被教育、被体验过后你已然蜕变成了另外一个自己,一个更好的自己。

有些人的相遇似乎早就注定,只是相遇的代价是之前无数次本该遇见的“错过”与之后注定渐行渐远的“错过”。犹如平面中的两条相交线,一生唯有一次注定的遇见,然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可是,谁又能说这唯一一次的遇见不珍贵不美好呢?

大学四年,我用了近三年时光暗恋一个男生,姑且用Z称呼吧。而正是这样一个没有完全走入我生活的男生,却是四年中对我影响最大的人,其影响程度超过大学里的任何一个老师、室友和同学。

学校的物理教学有个传统,就是有一次面向全校的实验选课,就是同一年级的同学无论什么专业可以根据自己的兴趣选做某一物理实验,而做实验的时间安排在了非上课时间段的午休时间。我不知道学校设立这样一种有别于其他课程的实验课目的何在,不过现在回忆起来,我确确实实应该感谢有这么一次全校性质的选课机会,更应该感谢自己当时怎么就对光学感兴趣,于是选择了“光谱分析”的实验内容,因此这改变了我之后三年的轨迹和命运。

那是大二第一学期十月中旬的某天,再普通不过的一天却被我安排得异常紧凑,六点早起忙早高峰的交通调查,十点回来赶理论力学的实验课,匆忙的午饭过后赶场子一般奔去物理实验大楼去参加那上课时间并不科学因此显得非常突兀的物理选做实验。可是,当我12:05分赶到五楼某间教室的门口时,推门发现里面只立着一个男生,穿着一件印有学校名称的宽松运动服,高高瘦瘦的样子安静斯文,喘气之余我迟疑地问道:

“同学,请问这里是做光谱分析的教室吗?”

对方似乎也同样诧异,面对着这样一个气喘吁吁的我,回答道:“是呀。”

“那怎么就你一个人,不是12点开始么?”

“我来了十来分钟了,你是第二个……”

好吧,确认地点没错,而且也没在黑板上见到有转移教室或者变动上课时间的字样后,我们便开始攀谈起来。

“同学,你是哪个学院的呀?”多年后,有次再次说起大一大二的趣事,闺蜜欣笑着调侃我说上面这句话是小样特色的搭讪方式,无论是在课堂上还是图书馆或者食堂。而回忆起来,似乎确实如此,因为大学中很多后来一起共事一起奋斗的小伙伴们确实是被我用这种简单质朴的方式“勾搭”上的。

与Z简单的一来一往几句对话过后,我首先被他十分有意境的名字所吸引,因为那是我长久以来叛逆中所追求的自由。此外,我惊奇地发现这样一个男生好像并不陌生,因为我的高中同学,那个高中室友嘴上天天嚷嚷着的再熟悉不过的男生竟是他的初中同学,而且关系十分要好;而我的高中同学竟然成了他此刻的大学同学。小女生的心思有时候是毫无逻辑可言的,就是这样两个所谓的巧合,居然让我兴奋不已,觉得眼前这个男生其实应该早就遇到,只是冥冥之中一直错位了而已。

后来同学们和老师陆续来了,这是个要求两个人一起合作完成的实验,由于我们之前的几句私聊加上其他同学中也确实没有认识的同学院同学,于是我们俩便默契地成了一个组,而这份默契一直持续到了实验的结束。至于实验的内容,已经记不大清楚了,只记得有二极管、有示波器,我指着示波器中的异常波形问他怎么会这样,他看后回答说示波器的量程没调对,波形被削峰了。当时我想我的眼睛一定是闪闪发亮的,少女的崇拜感顿时让我觉得眼前那个看似呆呆傻傻的少年好厉害。那次实验的目的大致是通过实验中得到的数据验证某个超大的光学常数,这一方面让我们明白前人是怎么得到这个常数的,另一方面也让我们用我们的计算结果与实际常数相比来验证实验的准确性,最后交一份实验报告。可喜的是,我们的实验结果和实际常数非常吻合,误差极小,这应该是我长这么大做了那么多物理实验中最成功的一次了。但是由于那份还要上交的实验报告,于是我们互留了联系方式,方便写报告的时候交流,这种理由真的再正常不过了。可是谁会想到,这个因为“公事”被存储的手机号码,之后在我每一年的生日那天都会出现,带着一串温暖的生日祝福。

顺利结束实验后,两人便开心地坐电梯下楼。电梯中他问我是不是参加过学院的辩论赛,是当时的一辩。我当时脑海中闪过一年前大一刚入学时代表班级参加的一场辩论赛,但是由于后来输给了对方,又不甘心就再也没参加过后来的辩论赛了。

“这个……,对,是参加过一次,可是这是一年前的事情啊?!由于我的那一长串排比句,同学们都说我像是在打广告一样。”突然我转念又想,“不对呀,你不是我们学院的,怎么会去听我们学院的辩论赛呢?”

Z呵呵笑了一下,“我觉得你讲得很好,所以印象深刻。刚才你刚进门的时候,我就一眼认出你了。”

我当时脑海中除了不可思议还是不可思议,因为一年前的一件小事小到我自己都差不多忘了,居然会有人因为一场辩论赛而认出一年后的我,这除了不可思议外还有什么呢?于是之前那种本该早就认识但是一再错过的味道再次涌上心头,不过倒也没翻江倒海。

再次对他刮目相看是在写实验报告的时候,他夸我深藏不露拿了二等奖学金好厉害,我呵呵诧异他这个怎么都知道。他说百度一下什么都有,后来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百度输入学校和他的名字,居然真有!还是被保送到大学的!当时又是一番诧异与惊喜,原来真正深藏不露的那个人不是我。他同样呵呵,再平淡不过地说没有经历高考有点小遗憾。朴实、进取但是又不张扬,这是继那个示波器之后他给我的第二印象。至此之后,每当我认识了一个新朋友,我总是会习惯性地先去百度他的名字加关键词,去寻找他或低调或遗忘的但却被历史见证的过去。可是好多人背后的故事都远不及Z带给我的颠覆大,或许只是因为光从他的外表、他的言行看,除了呆呆木木的之外,很难将其和一个学习尖子、学术牛人统一起来吧。此外,我也会不定时地去百度上搜我自己,看看自己有什么“丰功伟绩”值得被度娘收录检索。于是,这渐渐演变成了我如今的一个梦想:有朝一日,自己的名字能够出现在百度辞条中,以一个行业专家或者自由写手的身份。我想,这些都是Z留给我的吧。

之后,我闲不住地找了另外四名同学组了个队去参加了学校的“营销大赛”,结果一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工科”队伍打败了学校七八十组的参赛队,获得了学校的第一。与上海的另外两所高校的前两名一起参与决赛的追逐。决赛名义上考的是营销方案,实际拼的则是每支队伍的人气。于是在通宵了几个晚上营销方案之后,五个小伙伴疯狂地群发飞信给通讯录中的好友,拉救兵周末去商场投票。结果是,Z不仅参加了我复赛的答辩,决赛时还翘了周末的英语辅导班拉着同学来帮我投票,当然翘课之事是后来我无意间得知的,不过这回是真真切切把我感动到了。义气但又不会邀功嘚瑟甚至狠狠“敲诈”你一笔,这是Z留给我的第三印象。而仅有的几次参加我的活动,他都会比我说的时间提前十到十五分钟,这让我印象深刻。守时与否后来成为我衡量一个人是否靠谱、是否绅士的一个很重要的标准。

后来,期末抓狂复习的时候,我在图书馆的某个地方遇到过他,那天我看概率论看得发困,趴下睡着了。有个人走到我面前,轻推了一下我的手臂,待我睡眼惺忪地抬起头来,他腼腆地跟我打了声招呼然后径直走向自己的座位坐下学习。再后来,为了制造这样的“偶遇”,我在图书馆同一个地方待了一个多月,现在想来这样的傻事情实在太有“守株待兔”的味道。由于我生性喜欢新鲜,学校的图书馆也大,上下14层,经常是每天去不同的地方才会让我有新鲜感和学习动力。因此那段一个地方一待就是一个多月的日子,现在想来确实有点太不可思议了。

再后来,他的绩点一直都很好,不是4.9就是5.0,永远霸占着他们学院的第一名。而我的成绩,虽然也够我拿个一等二等奖学金,但是之于他,却总是觉得寒碜地拿不出手。于是,之后的两年多时间,我只做了一件事,就是平时参加各种对学习有利的活动比赛,期末更加执着专注地啃书复习,而这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在心理上觉得离他更近一些。

后来我无意间得知,有个男生X也有过这种傻傻的想法,他说某个阶段暗恋我,因为想离我更近一些不想成绩上差我太多,所以那个学期的期末他会每天早出晚归的去图书馆努力学习,只是后来考试失利他觉得自己再也没机会,后来便放纵再也没去过图书馆。这是本科毕业三年后,他某天释怀微信上跟我说的话。我听到后,除了意外原来自己也曾激励过一个少年,用这种方式,但更多的其实是感怀。有时候成长就是这么奇妙,你努力追赶着你的风景,但在不知不觉中你却成为了别人追赶的风景。而那时候一个人被另一个人吸引很单纯,或许只是他的一个腼腆微笑、一个温柔的小举动,或者她阳光的性格、爽朗的笑声。但这份美好,却在某个阶段真真切切占据过你生活的全部,并化作你前进的十足动力和对美好生活的无限期许。

我想,这便是19岁时遇见的那个人的魔力,他的出现给了你一个美好的高度,让你迫切想要成长,长成和他一样的高度,然后和他不相上下,进而可以和他相提并论,似乎只有这样才会觉得自己和他是一类人,才有资格和他在一起。于是这种成长是毫无顾忌又充满动力的,它不会让你畏惧,更不会让你迷失。只是后来,我依旧没有追上他成长的高度,他保研直博去了清华,而我在他的无形的激励下,已然变成了班级的“一姐”,以专业第一名的身份选择保研留在了本校。

读研后,我时常会反思19岁时遇到的这个人对我人生的意义,我想这种意义是无法估量的。因为倘若没有遇见他,我不会有一段如此疯狂想要迫切成长变得优秀的时光,我也不会有那么一段如此执著专注如此努力付出的岁月,因此或许就不会有之后的保研,也便不会有现在这个侃侃而谈的我了。只是无可否认的是,刚读研的两三个月,我曾因为丧失了这个一直督促我前进但我却永远都企及不到的高度而找不到目标和迷失过,不过最终还是因为各种原因克服了那一段迷茫期,当然这是后话了。

Z的出现,让我越发肯定一个真理,就是每一个人的出现都有其正面的意义和价值。有些人虽然只是从你的生命中一闪而过,仅仅留下了几个温暖的画面、几句温馨的鼓励或者几条再平常不过的短信。但是在这些温暖的画面中、温馨的鼓励中以及平常的短信中,你吸取的正能量却足以让你变成一个更好的自己。即便是那些曾经伤害过你的人,那些掩面哭泣过后、那些血肉模糊摸爬滚打之后,你磨去了本就锋利的棱角、找到了本该拥有的坚强,谁说这样的蜕变不正面、这样的伤害不值得呢?

所以请相信,每个人的出现都是在对的时间,没有所谓的“悲剧”和“一声叹息”。也请相信,不是所有人的遇见都是为了之后和他们同路同行,有些人的遇见,只为让我们遇见更好的自己,然后,带着更加自信而坚定的笑容,去遇见下一个该遇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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