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7年我刚满两岁,没有任何留存在那个时候的记忆,但据说是一个非常水灵可爱的宝宝,总是瞪着一双大眼睛观察这个世界,充满了无限的好奇。
家人说那时的我聪慧过人,生长在农村的他们没有别的判断方法,只说我两岁就能背出一首《静夜思》,这是证据。
2007的年末让人绝望。
念书的日子还不到一半,却马上要面对一个“决定命运”的小升初考试。铺天盖地的大雪和即将举办奥运的喜悦在电视里闪来闪去,我对此毫不在意,只是一家人在火炉前聊天谈话时,对一切的内容觉得厌烦。
如果家人看到,请原谅。那时候的我是一只长出些许羽毛的鸟,对太过熟悉的家庭总觉得烦闷,心心念念的是更宽广、更遥远的世界,想振翅高飞。
躺在床上,眼睛盯着漆黑的房间,我幻想,2017年的我会是什么样子?2027呢?2037呢?妄想想在那一刻看透时光,看到意气风发、帅气俊朗、从容自信的未来。
但这自然不可能,小小的心能看到的、能承载的不过只是眼前的所见所闻。
只好把身上的被子再拉一拉,闭上眼睛,静待2008。
2017年的字眼让人莫名兴奋,求学这条走了十几年的路终于到了尽头。
这就像一个练了十几年武功的人,积蓄了这么久的内力,浑身都有用不完的劲,迫不及待要到江湖中掀起一番腥风血雨。
但是出了新手村,就没有“大学生”这层新人保护罩,我们从各个江河注入大海,被莫大的伟力搅拌,在亘古的僵硬巨崖前碰得粉身碎骨。
在次次碎裂中清晰明白,自己只是泯然众人,没有刺破书本的才气,也没有帅瞎眼睛的帅气,因此,实力配不上骄傲的野心,像条死狗一样爬,自己举起一桶桶热油淋上心脏,听着它“滋啦滋啦”响。
我坚信的格言给了我力量——“做好你在做的,就能得到你想要的”。
于是没放缓动作,放缓了心,把比较的对象从高高在上换成了自己。
2017,我常常生气,因为身体缺少抵抗力,吊瓶的针头刺进我的静脉六次,而且时间接近,或许马上要有第七次。也更加抗拒酒吧的派对和熬夜的相聚。
2017,我的生存理念是向死而生,把每一天当成自己的最后一天活着。教街舞的老师听到后跟我说,“就你这岁数要是跪了,能叫夭折”。但我睡在床上的时候,已经不会想象未来的模样,只问自己一句:“无愧于今天吗?真好!”
2017,但我也更加明白自己是愚笨的人,比如直到大二才学会议论文的写法,课程结束后才明白它的好。我坚定了自己要走的路,想努力摆脱拙劣的文笔。
无论何时何地,每个人都渴望扭转时光之箭,带着预测未来的能力,让自己金光万丈。
如果我回去:
2007年的年末,我会睁开眼睛好好看看周围即将消逝的环境,好好瞧瞧外婆还没有老去的容颜。我会好好学习,不再让英语坑自己无数次。
我会多看书、多看名著,熟读课本,认真探究这些简单的文字下惊涛骇浪的情感和穿越时空的力量。
1997年,瞪大眼睛吧,这个世界一切都是新的,每一片叶子都拥有一个无比宽广的世界,永远保持这份好奇心,这样,即便镜头从我身边拉到整个宇宙,都能看到无数的欢喜。
2017,还好,还早,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