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味

      美味是什么意思?百度词条的解释是:人们口腔对鲜美的食品的感觉味道很好、很可口,让人能产生食用欲望的食物。有点琼浆玉露的意思。

  定义很明确,美味的食物必定是色与味的相结合,视觉和味觉的华尔兹。那么,有人要说了:老妈炒的蛋炒饭,很平凡,但就是觉得是最好吃的;老家的腌萝卜皮,平淡无奇,无任何出彩的地方,但就是念念不忘;隔壁李大爷,上过战场退伍老兵,在他的记忆里最美味的莫过于咸菜夹馍了,大白面馍配上老咸菜就是最好的搭档......

  这些,也能算美味吗?

  无论是某位美食评论家或是资深的食客都会对你的话嗤之以鼻,接着对你一阵数落:蛋炒饭莫过于普通了;萝卜皮缺味儿营养也不算高,咸菜夹馍?您还真不怕亚硝酸盐中毒的?

  话是这个话,理是这个理,但我的愚见,所谓美味不该单指菜的“硬件配置”,每个人的对菜的“定义”不同,在美味上的认知当然也各有千秋。可能平淡无奇,但那种感情绝不简单——

  苦难时期的人们,吃的什么?

  那是属于父辈甚至祖父辈的时代,我们村儿有位“大户”,七十多岁左右,是个老会计,退休以前在乡政府供职,村里人习惯叫他陈会计,退休前这么叫,退休后如故。

  陈会计这辈子还算风光:自己在政府工作,女儿是县里的特级教师,女婿更是某军区的上校团长,家里生活条件还是不错的。

  老爷子隔三岔五会让老伴做一道“老鼠汤”,名字倒是挺瘆人的,但“海参炒面”里毕竟没有海参,“老鼠汤”里没有老鼠也算理所当然。

  所谓“老鼠汤”实际就是用面粉加水搅拌成稀糊状,把水烧沸后用筷子将面糊拨弄进锅里,面糊受热成了团状,有的面糊黏结成稍大个,活像一只“白老鼠”。那时基本上吃不上肉,想想老鼠也算是荤腥了,但毕竟不能可能去吃真正的老鼠,以面糊喻成老鼠,也算是弥补下对肉的渴望了。

  一大汤碗的“老鼠汤”咕噜几下就下了肚,陈会计说搁以前各种物资紧张,只有逢年过节才敢放开喝,才敢滴上半滴香油,现在条件好了,滴两滴,味道也就只能用“香”“鲜”来形容了。

  除了“老鼠汤”,倒还有一道“神仙汤”值得一提,到也算那个时代“盛行”的了。

  要是从“神仙汤”字面意思揣测“实物”还真是有点难度,神仙汤嘛,神仙喝的,那档次肯定就不低了,山珍海味肯定得使劲造。

  当然,前面咱们说到的“老鼠汤”里并没有老鼠,神仙汤也未必就是什么高档玩意。

  还是公社化的时候,有段时间组织挑夫去县里挖沟,早上三四点,公鸡还没上班就起来拾掇拾掇,胡乱几口早饭便上路了,三个小时的路程全靠一双脚和破布鞋。

  挖沟是个体力活,中午不管饭,自己带的馒头片或者荠菜饼子,没有汤水就着吃实在是干,队长就跟上级请示协商,讨来一只碗,一壶子开水,时值酷暑光喝白开水嘴里没点味儿,队长就又从附近人家要了一点盐、几滴酱油调和成汤,几个汉子就着酱油汤和干粮,坐在河坝子上吃着。

  后来的日子里都是由队长从家带只碗,挑夫们轮着带汤的“用料”,一个夏天也就这样过去了。

  就好像段子手们百谈不衰的话题“开水白菜和开水白菜”前者指的是正宗的川菜佳品,后者只是普通百姓的常食家常菜,你可以说两者之间的差距大但你能否认后者就不能是美味吗?概念这种东西往往是最模糊的。

  有人看到某某上市公司老板平常只吃些粥,馒头,菜之类的,觉得好节俭好高尚,但说不定在普通人眼里不足为奇的就是他所认为的最好的食物,最好的味道。     

   这就是生活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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