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早地爬上床,以为睡一觉头就不疼了。没错,睡一觉头的确不疼了,但这一觉啊,让我等到了早晨六点。
仿佛找不到准确的词来描述那种痛苦。本以为心灵的痛苦会比身体的痛苦难受百倍,然而昨夜,我宁愿撕心裂肺。
脑子里什么也没有,除了神经在剧烈跳动。一开始还尝试着用音乐来安抚,不料它只是让头痛加剧。玩手机也不行,眼睛仿佛要爆炸。辗转反侧,换了无数个姿势也还是不能找到一个稍微舒适些的角度。夜渐渐深了,室友们都沉睡着。然后我开始胡思乱想,想象着如果下一刻疼痛让我无法忍受了该怎么办,是该摇醒室友,呼叫导员,还是打120。校医院的医生也早就下班了,外面那么冷路那么滑,我可能一辆车都拦不到。那么就忍着吧,躺着不行趴着,趴着不行就坐起来,还不行就把被子堆起来窝在上面…一一试过以后,果然每个都不行。不记得最后是以那种方式匍匐在床上的了,摸索着找到手机,折腾了这么久竟然才3点!夜这么长,还要疼多久才能等到天明……疼痛又加剧了,脖子开始不适,大脑像是在燃烧,我开始惧怕了。剧烈头痛会怎样?会死去吗?等待如此漫长,要不我先下去写好遗书?可笑是吧,平常的头痛竟让我想到了死亡…再看时间,呼,4点了,5点了,快了,天快亮了……疼…天快…亮…了…
模糊中室友的鼾声,呼吸声,做梦的惊呼声,全都收入我耳。但没人能听到我无数次的长叹…
床开始晃动,窸窸窣窣羽绒服摩擦的声音使我睁开了双眼,呼,天终于亮了!等,等等,我竟然睡着了?我竟然活着睁开了眼睛?头,不疼了?想要扭头躲过那光,脖子却像是生锈了一般,看来是转移了啊……从6点到8点,竟然睡了2个小时?老天爷终究还是打算放过我啊……
清醒之后下了床,打开台灯,趴在桌上,看了一眼镜子里蓬头垢面的自己,鼻头一酸,我活过来了,真好。
不打算出门了,但还是要洗漱的。去水房接了水,挤上牙膏,想去窗边站一会儿。天!好大的雪!看着漫天飞舞的鹅毛,眼睛就像是戳破了的热水袋,泪止不住的往外流。
去你的学习,去你的作业,去你的未来。
我还活着,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