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家在东北,出生的时候,正好赶上父亲手术,本来家庭生活条件就不好,我的到来无疑就是给这个家庭雪上加霜。出生后不久我妈一直在照顾我爸,无暇顾我,就把我送人了,爸爸出院后总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又把我给要了回来,可大家都觉的多余生我,多余就成了我的名字!
在当地我的家族,属于大户人家,爷爷是一户之主,爷爷的房间就是议事堂,爷爷的思想有些男尊女卑,每次议事女人和孩子是不能参与的,有外人在的宴席,孩子和女人也是不能上桌吃饭的。爷爷有八个孩子,说实话,到现在我也难以想象,家里这么多人,吃饭睡觉都是个什么状态。听爸爸说,当时睡觉前爷爷都是数脚丫子,确认孩子们是否都回来了,爷爷去世的早,爷爷下有三个弟弟,爷爷去世前把最小的弟弟(我叫老爷)叫到跟前儿,把他所有的孩子交付给他的弟弟,老爷子答应了。老爷是退伍军人,天生倔强耿直的脾气,老爷子对晚辈特别严厉,但对每个孩子都如己出。几十年过去了,加上老爷自己的三个孩子,一共十一个,如今每一个都早已成家立业生子,老爷算是功德圆满了。
二叔结婚时我才两岁,二叔婚礼在族里那是大事,家族所有的成年人都要去帮忙,我妈平日在村里,也算有文化有能力的人,这种场合定是必不可少的,那时养孩子和现在相比要糙的多,把我放在院子里,就可以忙别的去了。那时我刚会说话还不记事,后来大人们回忆说,听到我哭声才在下屋(东北的仓房)发现我,我含糊的说看见了一只黄色的猫在和我说话……
从那天晚上我就开始生病,一病就是4年,大小医院看了很多,就连一些邪门歪道的庸医也尝试了很多,就是不好。说来也怪,当到了上学的年龄居然自己好了。这些都是听大人说的,不知道为什么,得病期间那些的记忆就好像从我的大脑里删除了一样,现在回忆起来除了那只“黄色的猫”什么都想不起来,老人们说是因为那些年我是活在鬼门关里。入学前,妈妈说,不能总多余多余的叫着了,就给我重新起了个名字——姚维宁,6岁,我终于有了自己的名字,我妈说,她起这个名字只是希望我这辈子维持安宁,不期待我大富大贵,只要能维持现状不生病就好。
妈妈是个党员,也算是半个书香门第,当时嫁给爸爸,嫁妆中有两柜子是书,都是从娘家带来的,我生病那段时间,病的很出奇,白天和正常孩子一样,晚上就开始发高烧说胡话,总是说能看见一些不该看见的,爸妈说现在回忆起来,都觉得瘆人。生病期间,家里管的很严,不许外出,所以有很多时间我都是呆在书柜子里,不认字就看图猜想着里面写的什么。
哥哥比我大两岁,他在书柜里呆的比我早两年,认字也比我早,知道自然比我多,哥哥从小就为人就很和善,我和同村的孩子都拿他当孩子王,当领袖,无论上学放学,身边总是趋之若鹜一群的小孩,听他讲聊斋,讲历史,讲地理。
我很多启蒙知识都是他教我的,是他告诉我地球是圆的,是他告诉我除了我们生活的村子外,还有叫城市的地方,是他给我讲毛利人打招呼是蹭鼻子……也是从他的嘴里我才知道,世界不是我眼前的样子。可能是在家里关的太久了,所以那时就特想去我生活外的地方去看看,就这样,旅行变成了我唯一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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