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史铁生的认识,或者说印象,最深刻的应该是他提到的三个问题:即残疾与爱情,生与死,信仰和神明!
我之所以叫他史铁生,而不叫他铁生或史老师,是因为我觉得叫他铁生不太尊重,而叫他史老师又显得太过陌生,而叫史铁生则分寸恰好,不远亦不近!
弗洛伊德对梦的解析有两个层次,即“梦的显意”和“梦的隐意”,史铁生的一生,我觉得应分为两个部分,即陕北插队前、陕北插队后两部分,这应该是他人生的一个转折点!
在这里,他吃过在北京没有吃过的苦,养过牛,种过地,经历了太多,但一场疾病永远的夺取了他行走的权力。看过他作品的人都会被他的乐观豁达和坚强勇敢所折服,但他也是人,也会害怕,会伤心,会胡思乱想,会因不能继续行走于大地上而彷徨无措。
他曾在北京的胡同里画过彩蛋,或许那时他能够找到一点存在的价值也说不好,加上母亲的悉心照顾和生活的种种经历,特别是凝望着公园中沧桑的祭坛,看着那犹如孩子眼睛样的斑驳树影,他重新找回了自己。
史铁生有一篇文章是《秋天的怀念》,写的就是回京后点点滴滴的不顺和对母亲的深沉的怀念,如果说我们这辈子最对不起的是谁,那么答案一定是自己的母亲,这或许应该是我们每个人的答案!
地坛是史铁生的生命,而地坛也因为史铁生重新有了生命!在这里,面对那个沧桑的祭坛,他一次次的叩问自己的心灵,神明到底是否存在?信仰到底是什么?
关于信仰和神明,史铁生一直坚信,人可以走在信仰的路上,但永远也到不了信仰的彼岸,因为一旦到达彼岸,就会出现许多人造的神,当人人都可以说自己是神的时候,神便没有了神的特性,当神被人性化的时候,这个世界就会变的很混乱,神之所以为神,就是因为其高于人而存在!
对于神,作为人的我们应保持足够的敬仰,或者说要对信仰保持足够的虔诚,而不是给神要幸福,要前程,要钱要权,而神不是万能的,万能的神必然已经不是神。
我在藏地游玩时,遇见许多的喇嘛在念经,可是他们的目的是什么?让众生不在受苦?还是让个人的灵魂得到救赎?如果是前者,那么让众生不在受苦的目的又是什么?是让他们感激自己的,还是其他的原因?
我无从猜想。如果是后者,那么念经和提着厚礼去贿赂上司以求升迁又有何区别?如果佛因为你的念经而对你特殊对待,那佛还是佛吗?当信仰变的不再纯粹,将还是信仰吗?
性和爱,是人类产生之后不可避免的两个问题,而史铁生对于性和爱的思考也不再少数,有人说,是因为他残疾,才有那么多的时间去思考,也是因为他残疾,所以他才会去关注残疾人的爱情。中国的残疾人那么多,为何别人没有?
《北京遇上西雅图之不二情书》里有一句台词说:“爱既然可以做了,那谁还去谈呢?”是啊,爱从来和性都是分不开的,但到底是因为爱才要去性,还是因为性才有了爱,我想这又是一个棘手的问题,如这世上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一样,至今亦是一个不好定论的问题。
看到过一副漫画,上面一个小男孩问他姐姐,我们最终都要死去,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想,既然甜甜圈最终要被吃完,那为什么还去吃它?是因为在吃的时候,你心里觉得甜蜜、开心!
谁都不想与亲人生死相隔,然而人是一点一点死去的,从这儿到那儿,最后走到了终点,并不是瞬间死去的,所以我们的每一次分别都是在生死相隔!
“谁说我没有死过/在我出生以前/太阳已无数次起落/悠久的时光被悠久的虚无吞并/又以我生日的名义/卷土重来”
这是史铁生一首诗中的部分内容,我想,关于生死,没有一个人比他看的、说的更透彻。
电影《大唐玄奘》中发问,我是在梦中去西天取经,还是在取经的路上走进了虚幻的世界?其实,生与死,某些方面就是虚幻与真实的区别而已,不能因真实的肉体死亡而说缥缈的灵魂也永远消失,就像不能看不见空气而否认它的存在,我们也不能因为看不见灵魂就持有灵魂不存在的论调。
一生常伴生死左右,今世总在世间徘徊。任何人的一生都可以用这两句话总结,只不过有人嫌其简单,有人则嫌其过于悲观!
生与死,本是平凡的我们所不可抗拒的事情,但我们仍以飞蛾扑火般的姿态乞求地老天荒,殊不知当慢慢走到死亡的跟前时,这些都是我们最撕心裂肺的羁绊,而这也正是人之所以为人的原因!
我想,当人出生的时候,就注定了残疾和爱情是必不可少的,在追寻信仰的时候,我们渐渐看见了神明,而那神明或许就是死后的自己。
木头人:90后伪文青,喜欢读书、旅行,坚持写自己喜欢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