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与其说是七国纷争不断的时代,不如说人才辈出的时代。《大秦帝国》第二卷国命纵横,是以秦惠王嬴驷在位期间作为一个阶段,而此间,搅动战国风云的主角不是任何一个诸候,而是两个策士——苏秦和张仪。
苏秦和张仪同为鬼谷子的学生,有才有能,有勇有谋。犀首作为一个策士,其主张并未被秦惠王嬴驷采纳,飘然辞官,并将两人推出,赢驷知道了有其二人。
两人本是情同手足的同门师兄弟,志高才大,对于未来都有着畅想,准备大展抱负。苏秦选秦,张仪入楚,一东一西,背道而驰。“战场相逢,却当如何?”“自当放手一搏!”两人又有誓言:相互援手,共担艰危!
然而两人出师并不利。
尽管有犀首的极力推荐,苏秦有满腹才华,雄才大略,可是并不为当时的秦惠王接受,铩羽而归,钱财尽失,狼狈不堪。张仪引田忌出山,助楚王大败越国,本是喜事,却因房陵失守,被驱楚国。
苏秦荒田结草庐,蛰伏三年,劳其筋骨。张仪守母亲之陵,等候时机。
此期间,秦国频战,神出鬼没,引六国恐惧。天下大乱,列国有亡国危机,谁来力挽狂澜?沉淀后的苏秦窥透时机,应时而出。此时的苏秦非彼时的苏秦,此时的天下非彼时的天下,天时地利人和,苏秦游于赵燕魏楚齐韩六国之间,成六国丞相,形成六国合纵灭秦之势。
一人出任六国丞相,别说中国历史,大约世界历史也为罕见。苏秦的无限风光就在眼前,倘若此时一鼓作气灭了秦,那么历史是如何书写的呢?谁来完成后面的统一大业?历史没有假想。
苏秦不是周瑜,不会大呼“既生瑜,何生亮”,相反向秦国推荐了张仪,给自己找了一个对手。两人都知己知彼,棋逢对手,战国那段历史,变得精彩纷呈。你合纵,我连横;你建立,我破坏;你进攻,我拼杀。
必有一赢一输,然而战争永远都是两败俱伤,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秦国赢了,六国输了;张仪胜,苏秦负。是苏秦才不及张仪么?当然不是,一个知其可为而为之,一个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结果当然不言而喻。
由此,我便想到才能与时机的关系。
有才能是基础,时机可遇不可求。犀首、苏秦、张仪均见识高广,才有机会面见嬴驷,大谈国事,三人的远见及治国之道不相上下,都提议嬴驷称王,然而,只有张仪成功。秦国第一王第一相产生,此后二十年,张仪兢兢业业治理秦国。
只因此时的秦国俱备了所有的条件,只差一个张仪而已。
有机遇,有才能方可把握。天下大乱,六国需要合作是趋势,这是机遇。然而彼此积怨颇深,非一日之寒。如何化解恩怨,达到一致,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解决,再加上楚怀王的摇摆不定,不是苏秦以智慧从中调解,不可能达到一致。苏秦将其才发挥到最大,这样的机遇,是遭遇重重困难。
我们常说时势造就英雄,其实也可以说英雄顺应了时势,推动了历史。
当陈旧的制度困住一个国家进步时,总会有一个人或者一群人挺身而出打破禁锢,破去旧茧成蝶。固步自封最终的结局是走向灭亡,相比秦国的积极变法,周王朝便是一个鲜明的对比。
在中国每一个朝代,几乎都有变法,顺应时代潮流,所以,一个民族历史延续五千年,绝对不是偶然。
人的一生终究短暂,每一个人生活在自己特定的年代,每一个年代的机会不一样,纵然不需要如战国时期般救国救民,改革变法。我们依然渴望得到各种机遇,展示自己的抱负和才能。
时下的机遇是什么?是生产力的高速发展,是高科技占据生活的时代,价值多元化,全球一体化,每个人的选择都是丰富多彩。
实现个人价值的机会很多,不需要苏秦张仪合纵连横的才能,不需要商鞅的舍身成仁。只要扎扎实实学好技能,踏踏实实做好工作,把改革创新融入到素日的点滴中来,这便是个人拥有的才能。马云马化腾本都是普通人,他们用自己的才能改写了人们的购物方式、沟通方式。
同样的机遇下,有人把握得住,抓得紧,有人走得远,走得久,有人却坐失良机。时不我待,机不再来,我们也要如苏秦张仪般懂得反思,更要如他们般积攒自己的能量,定然能将自己的人生点亮,终不悔。
一段乱世历史的结束,总是带有悲伤的味道。苏秦在齐国变法,驺忌不满其变法给他带来损害,派人刺杀了苏秦。嬴驷死于怪病,太子继位,张仪的机遇不再,便隐退江湖。
读罢此卷,感触良多。成也好,败也好,那些努力寻机展示自己才华的人,如夜空之星,永远闪烁。譬如四君子,春申君、信陵君、平原君、孟尝君,他们在当时都收养了几千门客,对内维护自己的势力以对付政敌,对外与敌国作政治、军事上的斗争,是战国时期举足轻重的风云人物。
还有屈原,内政上主张举贤修法,外交上力主联齐抗秦。刺杀张仪未果,誓死与秦一战,大伤秦元气。虽有偏激,却是一腔热血如火,端午节也因他而来。
那个年代造就了他们,同样那个年代因他们而更具有魅力。
合纵连横的风云早已飘散,历史的天空里,还留存着它的痕迹。透过文字,跨越时空,遥望过去,那些长衫飘飘,束发戴冠的男子,或策马,或驱车,或战场嘶杀,或隐于荒野,或把酒言欢,或激昂国事。他们真的离去了么?从来没有!一代一代,永存于史书之中,永存于人们心中。
乱世有机遇,太平盛世也有机遇,只要你准备好了,那么你的人生注定了不平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