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刮大风,拾干柴,摊煎饼。”我的父辈们大多数出生在建国前后,度过三年经济困难时期的父辈们,他们最盼望过二月二,因为那是他们期盼已久的日子,可以解馋吃上煎饼。俗话说:“糠菜半年粮”。白面馒头、面条、饺子、煎饼对于他们而言就是人间美味。人们的温饱问题解决是在改革开放之后,人们不但可以天天吃上白面馒头、吃上面条,随时可以吃水饺、吃煎饼。而且吃各式各样的蔬菜,吃猪肉、羊肉、鱼虾也变成了现实。
爸妈小时候他们经常到村西边,到南澧河河道的树林里,搂柳叶,捡树枝,拾干柴,垛柴禾垛。柴禾垛供家庭一年四季做饭烧火用。童年有一些往事至今我记忆犹新,我和小伙伴们也经常去南澧河河道的树林里,搂柳叶,捡树枝,拾干柴。
“二月二,刮大风,拾干柴,摊煎饼。”当我小时候,每年的农历二月初一傍晚,妈妈总是端出来一碗春节前过了油之后的猪肥膘或猪板油熬成的脂油,油上面放着一个能握住的斜削的当油擦的白萝卜头儿或白菜心。然后在自家简易的厨房里,准备好麦秸、豆杆儿、树叶等松软干燥的柴禾,找来三块砖头,支起鏊子,点着火开始摊煎饼。玉米糊里少许白糖或红糖,妈妈在碗里轻轻摁一下,然后,在热了的鏊子中间熟练地划几下,然后,用勺把活好的面糊倒在鏊子上,随后用锅铲把面糊摊匀。而后盖上炉鏊盖子。等面糊凝固一会儿后,母亲会再擦一遍油,然后翻过来。等起了泡,发黄时,再用铲子起出来,放在盆里或是高粱秆做的硬盖上。看着母亲熟练而又敏捷的动作;听着糊子在热鏊子上的“吱啦”声;闻着鏊子上扑鼻的香气,吃着掉下的碎煎饼片;虽然有时候被烟熏得直流眼泪,还会咳嗽几声;有时候摊完煎饼后满头都是烟灰。但是,吃着那软又薄又酥香可口的金灿灿的煎饼时,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因为,煎饼趁热吃的时候味美可口,因而不等第二张煎饼摊熟,我们兄妹三个就三下五除二把第一张吃个精光。就这样摊着吃着,摊到最后,盆里或锅排上不剩几张煎饼。摊煎饼工序单调繁琐,耗费时间多,一张煎饼不能用时间太长或过短,全凭妈妈平时积累的经验。 因而摊煎饼是个又苦又累的技术活累儿,比烙馍还要费工夫,还不显功。那时,不会想着将来自己长大后,也要自己动手摊煎饼。只管父母摊熟了拿着吃。村里有鏊子的人家屈指可数,要想摊煎饼得提前给鏊子主人说好。就这样村里的鏊子在家家户户有序地流传着,家家户户都能吃上自家的煎饼。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送走了一个二月二,眨眼又是一个二月二。村里大人小孩儿,都知道“二月二,刮大风,拾干柴,摊煎饼。”村西南澧河河道树林不见了,被人们砍伐已光。二月二村里人们不再用三块砖头,支起鏊子摊煎饼。这时候人们在盘火炉子烧散煤上面摊煎饼,我们兄妹几个还是三下五除二就把第一张吃个精光,直到吃饱为止。摊煎饼不知什么时候不再用脂油,取而代之用的是花籽油。
村里的炉鏊多了起来,可是我家没有炉鏊,摊煎饼依旧去借有炉鏊的人家。眨眼又是一个二月二。
我长大了,姐姐们和我早已成家立业,孩子们也长大了。到了二月二妈妈依旧摊煎饼,炉鏊是在蜂窝煤炉子上摊煎饼。摊煎饼用的是自家的豆油(岗上村油坊,村民们用自家大豆榨油,出加工费)。煎饼花样比先前样式多了,有玉米糊面煎饼、面粉糊掺杂着菠菜或韭菜叶的煎饼、面粉糊掺杂着鸡蛋的煎饼、鸡蛋饼。有时候过二月二我不在家,回家后我依旧能吃上妈妈做的各式各样的煎饼。孩子们嚷着闹着吃煎饼,他们和我们姐弟三人一样,打得一片火热,他们关系非同一般。
日子一天过得比一天好。明天就是二月初一,妈妈照理还会在蜂窝煤炉子上摊煎饼。妈妈摊得玉米面煎饼依旧是金灿灿、蓬蓬松松、鲜鲜的、嫩嫩的、还带点甜丝丝的味道的玉米面煎饼了.摊煎饼用的是金龙鱼或福临门品牌的色拉油。
我们小家购置美的牌电饼铛两年有余。不是二月二,我们全家也会吃煎饼。妻子会摊炉鏊煎饼,我不但会打下手,我偶尔也会摊炉鏊煎饼。如今吃煎饼也是很平常的事了。想吃了随时都可以做。摊煎饼用的是非转基因品牌色拉油。有时候,我们更喜欢用电饼铛,电饼铛使用方便、干净、卫生。妻子喜欢用电饼铛变着花样让爸爸、妈妈和孩子们吃煎饼。妻子用玉米糊摊煎饼,或用面粉糊做成甜的、咸的、大的、小的各式各样的煎饼。有时候做死面烙饼,有时候做发面烙饼。传统做法用玉米糊或面粉糊做成电饼铛煎饼,我们吃的津津有味。
“二月二,刮大风,拾干柴,摊煎饼。”如今吃煎饼不一定炉鏊煎饼,也可能是电饼铛煎饼。如今村里村外到处树木郁郁葱葱。传统的炉鏊煎饼将伴随着农村煤改电或煤改气,蜂窝煤炉子和炉鏊终将退出历史舞台。
我最喜欢吃妈妈做的玉米糊炉鏊煎饼,如今有好多人不知炉鏊为何物?过了二月初一明天就是二月二。我想吃妈妈做的蜂窝煤炉子上的炉鏊煎饼。那一张张炉鏊煎饼带着妈妈的味道,那一张张炉鏊煎饼带着淡淡的乡情,那一张张炉鏊煎饼连着血浓于水的亲情。
昨夜我做了一个美梦,全家人一块团团圆圆其乐融融地坐到一块儿。吃了妈妈和妻子一块做的传统炉鏊煎饼。玉米面煎饼依旧是金灿灿、蓬蓬松松、鲜鲜的、嫩嫩的、还带点甜丝丝的味道的玉米面煎饼。玉米面煎饼带着妈妈的做的特有味道还是那样不变,全家人一块团团圆圆直到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