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读《乔布斯传》

     2007年1月9日,乔布斯回归苹果11年后,第一代IPHONE横空出世,他用这样一个划时代的产品奠定了自己“乔神”的位置。之后无人能阻挡开挂的苹果,不断发布的一系列产品和服务都重新定义了了一个行业或产品,如APP商店创造了从硬件到软件的端对端服务模式,使苹果成为一家消费品高科技公司,IPAD产品定义了平板电脑,也改变了一代人的生活方式。

    这个周末再一次看完了《乔布斯传》,这个版本出版于他去世的2011年10月份。当年跟风买的书,翻过一遍,这次重读感慨更深。特别是在IPHONE发布十周年的今天,总觉得要写点什么,才不能让我忘记再次读完后的这种感觉,这种激发人终其一生去坚持自己价值观、不断探索和追求的感觉。

     有以下几个关键词值得记录,严苛、专注、热情。

     一是严苛。乔布斯自己是不世出的天才,对身边的人和事要求苛刻,在他的世界里,一个人不是白痴就是天才,而且一个人上午可能是天才,下午又可能因另一件成为白痴。他无法容忍跟二流人才一起工作,1985年当他带领麦金塔团队,成功发布了划时代的基于图形界面的麦金塔个人电脑后,他对当时公司的丽萨团队、苹果Ⅱ团队说,你们都是二流团队。1995年当他获邀重返苹果后,在与董事会的谈判中,他不耐烦的说——“除了董事长,你们全部董事都要辞职,你们对苹果的今天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这些片段不仅让我想起德鲁克在《卓有成效的管理者》、《管理的实践》等书中提到,管理者的高标准严要求,是员工进步、组织成效的保证。乔布斯脾气暴躁,自身敏感,遇到难题时爱哭,在书中起码有5处写到他的哭——为梦想不被他人理解而哭、为感觉被背叛而哭、为产品达不到要求而哭,但是他对产品和设计的严苛要求重来没有变过。正是他的严苛,带领着苹果公司推出一系列天才产品,化不可能为可能,改变世界。一位苹果公司员工说“乔布斯刚提出他想法的时候,我们觉得都不可能做到,他咆哮着让我们接受,然后当我们想了很多办法去做了后,发现真的可以。”这里有个很重要的前提,管理者的高标准严要求,不能只要求员工,不能只给员工划定标准,这方面乔布斯算是做到了。如他1995年重返苹果后,给自己定下每年1美元的年薪,他说“不能让他们以为我是为了钱重返苹果”。两年后,当苹果获得巨大成功,董事会提出期权激励,乔布斯要求了一架飞机便于带家人度假。当然那个期权激励还有背后的故事。乔布斯不是神,他也是人,他虽然创造了一个当时最富有创新精神的公司,但他的现实扭曲力场也有两面性,那种力场有时能帮助他成功说服别人获得谈判成功、帮助他在产品营销方面所向披靡、让他在说服别人展示自己中自带光环,有的时候这种力场也让他产生对不利现实的无视,比如他起初不承认自己与前女友的女儿,比如他2004年就患病,直到7个多月后才接受第一次手术。虽然有的时候他也能接受一些意见,不过绝对不会是当时、不会在当场。有个有趣的例子,他去世前在设计苹果公司新园区,按无限循环的理念将围绕苹果大楼的路设计成两个圆圈,设计稿子改了很多版,快定稿了,一天他上高中的儿子瞥了一眼那个设计图取笑说看起来像个生殖器,乔布斯什么都没有说,但是第二天大家看到的图稿上就只有一个圆圈了。严苛贯穿他的一生,从工作到生活:第一所自己拥有的房子因为没有满意的家具空了两年,他每天只得在床垫上睡觉,刚结婚时两个人讨论买什么洗衣机花了两周,苹果商店一定要开在闹市区,用来自佛罗伦萨的石头铺垫地面、从意大利运过来的石头每一块都有编号便于安装,第一代MAC透明机壳的蓝色达不到要求让他破口大骂“他妈的,不是这个蓝!”,深受父亲影响坚持苹果产品在看不到的地方也要完美——电路板排列要完美、包装盒要完美,工厂设计也要一丝不苟——确保工人生产的时候富有激情。哦,那个工厂是他离开苹果后创办的NEXT电脑公司的工厂,后来被佳能收购。也不是所有的严苛都带来成功,他离开苹果的10年,正好是自己从30到40的那十年,不断失败不断烧钱,幸好有离开苹果时的收益支撑,最后皮克斯烧钱5000万美金才带来《玩具总动员》的成功。嗯,一个严苛的老板和上司一定能让你进步,你一定要能理解他严苛背后的真正意义——你他妈的必须要把事情做好;当你也成为别人的上司时,一定要先对自己严苛,才去要求你的员工吧。

      二是专注。真正的专注需要勇气,不单单是做什么的勇气,还需要有不做什么的勇气,有的时候后者更胜于前者。乔布斯重返苹果后,对当时的苹果产品线很失望很生气,花了很大功夫整顿。在一次产品战略研讨会中,忍无可忍的他在白板上画了一个十字格,横轴两头写专业级、消费级,纵轴两头写台式、便携,然后说苹果只需要四个产品,专业级台式机、专业级便携机、消费级台式机、消费级便携机,随后苹果对产品线进行了大幅度调整,砍掉了70%他认为是“一坨狗屎”的产品。当IPOD产品获得空前绝后的巨大成功后,乔布斯没有觉得高枕无忧,而是开始了新一轮探索,他借用了一位冰球运动员的名言,说“重要的是判断球下一步往什么地方去,而不是看它现在的位置”。读完本书,我觉得乔布斯一辈子只专注于——科技与人文的交叉点,如何让人类生活更美好。想起2012年暑假,带儿子去日本冲绳,返程时航班延误,困于狭小冲绳机场的人们开始烦躁,一位日本父亲对怀里哇哇大哭的儿子束手无策,叽里咕噜说着日语,无法阻止有着胖胖苹果肌的儿子张着仅有一瓣牙的嘴大哭,从尿不湿中露出的小腿儿不断乱蹬,父亲实在没法了,拿出IPHONE,调到游戏界面,塞给儿子,儿子睫毛上还挂着泪珠,但是马上止哭,用手指在手机上划来划去。当年开发IPAD的时候,有人劝乔布斯要保留手写笔,乔布斯伸出两只手,叉开十个手指,说“上帝给了我们最好的笔,为什么还要另外配?配手写笔的平板都是狗屎!”恩,一个话都不会说的婴孩,天生就懂得怎么用自己的手指,这就是最好的笔。麦金塔成功推出的时候,记者采访乔布斯,问他有没有做市场调研,乔布斯说“我们不做市场调研,有的时候你要把产品摆到顾客面前,告诉他们那就是他们所需要的”。 德鲁克《卓有成效的管理者》第五章《要事优先》谈到,决定优先次序的原则之一就是要“重将来,不重过去,重机会,不重困难”,这些在乔布斯的苹果身上很好地印证了。正是一辈子专注于科技与人文的交汇点,乔布斯才能地在公司定位、产品设计、营销推广方面有着天生的敏锐和敏感,带领苹果公司成功渡过1995年的库存危机、1998年的科技泡沫危机、2008年的金融危机,成为到目前为止仍然是市值最高的高科技公司。

       三是热情。热情的背后是价值观——你为什么做这件事?你为什么要坚持做这件事?当微软看到苹果的IPOD产品横空出世圈钱无数,紧随其后推出了他们的音乐播放器,一如当年麦金塔的图形操作界面成功后微软推出WINDOWS操作系统。乔布斯呲之以鼻,不以为然的评价道“他们是为了赚钱做这个,不像我们是真正热爱音乐和艺术,赚钱不是我们的目的,他们不会成功的”。乔布斯招聘人的关键就是要看这个人对苹果的产品或者他所精通的东西是否是真的热爱、是否富有激情。他对苹果公司富有激情的设计总监很是信任,给予极大支持,使苹果形成一种产品设计前置机制,反过来要求工程师按产品设计解决技术问题,这点与很多科技公司完全不一样,同时也使苹果真的成为一个整体,各个部门围绕产品设计、围绕客户体验来开展工作。为了成功推出音乐商店应用,乔布斯首先寻求当时占据全球音乐市场领先位置的索尼唱片公司进行合作,但是索尼公司各部门各自为政,传统唱片出版部门担心线上销售唱片会打击他们的营收,线上销售部门又担心专辑分拆购买会影响整体营收,苹果与索尼的谈判旷日持久,最后苹果率先与其他公司达成合作,音乐商店推出后不到1个月下载量就突破100万首,索尼的担心终于成为现实,冷酷的现实。共同的价值观形成不容易,德鲁克在《管理使命篇》中谈到,企业存在的首要使命就是创造顾客,想清楚“我们的事业是什么?我们的事情将是什么?”,其次是让工作富有价值、员工富有效率,第三个层面的使命是正确履行社会责任。而第二层和第三层的使命都是以首要使命为基础的,创造顾客不会因呼喊“我们要成为500强公司”“我们要实现50亿营收”等口号而达成,那只能是做了正确的事情之后自然而言的结果,正像利润不应是目的一样。而做正确的事情必须带有热情、激情,对“你的公司存在是为了解决顾客什么问题?能给他们带来什么?”等问题进行上下求索,当这些问题都能彻底想清楚了,你的热情才不是一厢情愿的美好意愿。IPOD推出时的口号是“把1000首歌装进你的口袋“,这就为喜欢音乐的顾客带来了无与伦比的价值,进而“你的IPOD里面有什么?”成为探秘一个人内心的社会化活动口号。一切都是有意义的,关键是,你要用你的热情找到那个意义。乔布斯喜欢音乐,从来不曾有社交障碍的他在面对鲍勃.迪伦时紧张失语,甚至于和年龄大他十多岁、做过迪伦情人的民谣歌手琼约会过很长一段时间。对音乐的热爱让他带着热情和激情去开发IPOD,这一点导致他对产品的万分苛求,一切都是理所当然,因为,他是为了热爱音乐的自己在做产品,也会为了这种热爱和热情,把整个苹果的团队凝聚到一起,用最好的人才、最大的资源投入,换来理所当然的成功!

      今天腾讯新闻科技版有专版纪念IPHONE发布十周年,有怀旧,有警醒,一个标题是《IPHONE十周年,从引领行业到泯然众人》。

     还有一个问题是,库克的机会在哪里?我很愿意来想一想这个问题,回到乔布斯终其一生的专注——科技与人文的交叉点,苹果能做什么呢?

     基于普通消费者立场,我的痛点有:

     爱玩手机和IPAD游戏的儿子近视,度数还不浅,据说类似电子产品都会引起此类现象——苹果能做什么?推出不伤眼的玻璃显示屏?改变屏幕透光方式?手机玩游戏太久自动关机?

     曾为果粉的我,多次下决心要买IWATCH,但是拿起实物的我怎么也没有当初拿起IPAD和IPHONE的心动感,塑料表带和沉重的大表盘带不给我宁静感和想拥有的冲动,还听说必须要每天充电。——苹果能做什么?目前的电子运动手表都很壮,能否更时尚?能否象跟它一样丑功能更单一的小米手环一样一个月一冲?不要告诉我,要实现这些功能只能用这么厚的手表,乔布斯在的话,他会说什么?

      在用“网易云音乐”、“腾讯音乐”等APP下载了大量免费的音乐后,干嘛我还要花钱去苹果音乐商店下载?——苹果可以做什么?互联网的免费和付费之争中,苹果能否再次开创一种模式?

      MAC笔记本的文档编辑功能很弱,即使是我付费700多人民币买了微软为ios系统专门开发的OFFIC软件后也如是,现在我的苹果笔记本沦为装逼、看视频的神器,很难得用它来编辑文档,即使编辑出来在公司丑丑的戴尔电脑上显示出来也不同。——苹果能做什么?互联网的兼容和封闭,微软和苹果分别走了两条不同的路,都获得了成功,下一步,还要坚持吗?如果坚持,苹果能做什么让我们消费者的体验更好?说一句,我讨厌为了解决兼容问题去安装什么插件,我只是个电脑白痴,只会开机和使用OFFIC、看视频。乔布斯在第一代MAC上安装的提手就告诉我们消费者——这是你的电脑,很容易使用,拿去用吧,它不会给你带来难题。

      读完此书,我默默地翻看自己的6SPLIUS,突然觉得金属淡粉壳上面的白色天线带那么刺眼,一个问题浮上心头“如果乔布斯还在,他能允许苹果发布这款手机吗?”

     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天后的歌声,乔布斯的苹果,均如是。

                                                                   2017年1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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