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不过三十岁,其母则接近五十岁,比之现在的爸爸妈妈,他们在我看来,用玩笑话说都属早熟人类。我和先生是姐弟恋,所以这个年轻的婆婆比我大不了多少。初次见面,别人说婆婆勤劳善良,我看她不善言语似的,饭桌上又不多动筷子,也觉得这个婆婆是传统礼教下非常贤良淑德的一类女性。
后来正式和婆婆相处了,才发现婆婆唠叨而计较。因为语言不通,我一般都是装聋作哑,当她的唠叨没有针对我。偶尔先生提醒我婆婆说我什么,我点点头说“好!”也不计较。
后来慢慢发现婆婆唠叨越来越甚,她和先生的沟通越来越难,发展到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的程度。我便和先生沟通,不要和自己妈妈计较,随她说去。先生开始总是听劝,忍忍也就过了。但不知为什么,婆婆唠叨的频率越发频繁,一次甚于一次,而且每次喋喋不休,不把先生刺激到怒火冲天不罢休的地步。我们猜她是赌钱输了就回家找平衡,说好尽量不惹她生气。
介于先生头部重伤过,我私下劝婆婆不要盯着先生吵,对大家都不好。但婆婆就此开始嫌弃我,觉得我和先生一个鼻孔出气,想撵走她。
更甚的是,先生的儿子喜欢粘着我,有好吃的都要顾着我。婆婆开始吃醋,说孩子没良心。发展到后来不许孩子叫我妈妈,也不要我辅导孩子学习。
最后因为婆婆和先生实在不能相处,年后开学,婆婆索性带着孩子到外面租房子住。我们想让孩子回来一起吃一顿饭,她都很不乐意。孩子成绩直线下降,越来越沉默,脸色也不好。
先生着急了,再次要求自己带孩子。我们通过各种关系去和婆婆沟通,结果都失败了。于是先生说只有硬性夺子了,我也觉得没有其他途径可走。看孩子望着我们的可怜又期待的眼神,我也不愿再继续依着婆婆。
尔后,经过惊天动地的折腾,我被他们不堪入耳的辱骂了几天,孩子被我们夺回家来。孩子自言,回奶奶那里是噩梦。先生则暗自庆幸,亏得这么果断的决定。
我们有两个月没有和婆婆说话,因为她随公公去了常熟。没想到因为我和先生奶奶聊天,说孩子就算发烧,我都不轻易喂药。婆婆却说孩子发烧,我都不准给孩子吃药,安的什么心。然后在先生面前好一顿骂,对我的用词尖酸刻薄,极尽羞辱。
先生把婆婆这一段长达20分钟的辱骂录音,加之婆婆又和公公异口同声说,要如何弄死我们。先生一气之下,把录音发给我,又让我去找他大姑说说。
大姑听到录音,也觉得婆婆过分了,于是安慰我和先生,她会劝导公婆二人。
但大姑的劝导适得其反,婆婆变本加厉的辱骂我,威胁先生,要弄死我俩,直到孩子给她带方才做罢。
先生不知道怎么回复婆婆的辱骂,挂断她又打来,于是开免提接通让我听。我再次听到婆婆的谩骂,她一惯的高分贝语音又如雷贯耳,压迫刺激我的神经。我终于忍不住了,怼了回去。但我知道我骂不过她,也不能连番三四的回击。所以一个回合之后,我便说,“和你说话都降低我的水平!”直接挂了电话,不想多说一句。婆婆继续打来,继续辱骂,我让先生不再接听。
先生早已心寒。因为工伤之后,婆婆和公公对他持续的伤害并不亚于他的前妻。无论经济上的掠夺,还是言语上的伤害刺激,更不能理解的是,为了让先生低头认错,他们联合派出所,把先生关入精神病院长达一个月。如果不是先生以死相逼,先生说他还可能在精神病院。
善良的先生没有真正计较他父母的暴行,认为伤害已经发生,又因此遇到了我,他已经非常感谢上天结此良缘。
但是,婆婆和公公的种种逆行,反反复复的伤害威胁,让先生彻底绝望。在婆婆又一次打电话过来,说以后不要再打电话给她之后,先生不发一言,默默删掉了婆婆的电话。
我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可我不后悔回怼婆婆。我想,先生把电话给我听,就是非常无奈之举,他已经不知道怎么面对这样的母亲这样的行为。
骂人是错误的行为,但如果因为对方自视甚高,仗着自己辈分高,一再侵犯我的尊严和底线,我只有正面回击了。实际上,我第一次明确对婆婆回击之后,不但心里怒气尽跑,而且我和先生我们一家人至今为止,再没有受到来自公公婆婆的无礼干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