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我邀请一位许久没联系的朋友出来聚餐,他爽快地答应了,但又附上了一句“吃饭没问题,喝酒就免了”。
当时我以为他不过是在客套罢了,再说我又不是那种会强行劝酒的人,也就没怎么放在心上。然而在约好的餐馆见面之后,我才发现,原来他并不是在客套,而是真的对“喝酒”这件事很抵触。
“怎么了,是因为喝醉酒坏事而有了阴影,还是准备搞个大新闻所以暂时戒酒?”
“都不是。只是之前喝醉酒之后发生了一件事,至今回想起来我甚至都分不清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当时差点小命都没了。能捡回一条命,就算下半辈子不喝酒,也没有什么大不了。”
出于职业本能,我捕捉到了“怪异”的气息,于是便拜托朋友把他的故事告诉我。据他所说,他原本是打算把这件事永久保密的,毕竟要是说出来的话太过于超现实了,不过出于对我的了解,他觉得这段经历交给我来处理,大概能发挥其最大的“价值”。
接下来我将以第一人称的方式,来讲述我朋友的这段经历,至于是真是假,就见仁见智了——
那天参加完同学会,大家胡乱海喝一通之后,已经是深夜12点之后了。虽说我还不算是醉得最厉害的,但要我送别人回家什么的,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于是便脱离大部队。
来到公交车站坐在椅子上,我突然想起自己答应过老婆,一定在11点之前回家,但是在喝嗨了之后谁还记得这个……要是这个时候回家,再加上一身酒味,绝对会被她臭骂一顿。
唉,干脆就不回去吧,随便找个旅馆或者网吧,反正这时候估计都没有公交车了。
正想着,只见一辆公交车正朝着站台驶来,稳稳地停下之后打开了车门。我转而一下,干脆先坐车回去,到了家附近再找地方过夜好了,于是便上了车。
车上的乘客似乎还不少,并且像是约好了一般,谁都没有抬起头来看我。由于担心自己满身的酒气会招来别人的不满,所以我走在车厢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坐下,伴随着车子缓慢前进的节奏,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被一个婴儿的啼哭声惊醒,发现车内变得嘈杂起来。我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往窗外看去,发现是一个我压根就不熟悉的地方,我是坐过站了吗!那时我只想着在下一个站就下车,丝毫没有意识到有哪里不对劲。
睡意全无的我,注意到了车上其他人的说话声,他们谈论的内容,似乎是关于那个正在哭泣的婴儿,并且在车上似乎并没有那孩子的家人在。
“大概是弃婴吧。”有人这么说道。
另外有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家立刻用不屑的语气说道:“现在的年轻人,只会贪图一时的爽快,根本一点责任心都没有,最无辜的孩子反而要承受最大的惩罚。”
大家纷纷开始责备“顽劣的一代”,似乎完全忽略了一点,这孩子总不会是自己飞到公交车上来的吧。
于是我开口问道:“话说,应该是有人把这孩子带上车来的吧,都没有人注意到那人扔下孩子就下车了吗?”
有人立刻否定了我的话:“不,不可能会有人下车的。”
“对了,这车不是路过了一个救助站吗,孩子就是在那附近上的车。”
“也就是说,孩子的父母原本就是打算把孩子送去那边,可是为什么……”
“是担心摄像头。”有个年轻人解释道,“弃婴是犯法的,而很多父母都会选择在救助站门口抛弃孩子,原本是为了防止弃婴的行为而装上的摄像头,却逼迫父母不得不在远离救助站的地方抛弃孩子,就导致不幸夭折的孩子变多。”
这真的是,善意的行为而带来的意料之外的恶果啊。
不管孩子的父母是出于怎样的目的,而不得不抛弃自己的孩子,但我们总不能对孩子置之不理吧。于是我对大家说道:“反正我马上就要下车——好吧说实话我坐过站了,打算往回走,就顺便把孩子送到救助站去吧。”
这时候大家齐刷刷地看向我,那眼神完全不像是对一个好人的赞许,反而像是在看一个怪物。
“说起来,为什么你这种人会在这车上啊!”
也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失礼的话,大家便开始纷纷谈论起来,什么“不是吃错药就是坐错车”,什么“半夜还在街上游荡的人一定不是好人”,喂喂你们有什么资格说话啊!
“大家静一静!”老人家颇有威严的声音,让车内的空气都安静了下来,“我猜这小伙子会出现在这里,一定是有什么误会,不过正因为如此才能拯救那个同样不应该在这车上的孩子,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命不该绝’吧。”
于是,在众人有些莫名其妙的祝福中,我抱着孩子下了车,顺带一提大概是有人向司机解释了缘由,所以车还没到站就让我先下车了。我正担心着我还得走多久才能到救助站、这孩子能否坚持到那个时候的问题时,一抬头却现在自己就站在救助站的门前。
“最后孩子顺利保住了性命,而我却没能逃过老婆的责罚,毕竟的确是我有过在先,而且也不敢把那件事当作理由说出来。”
朋友以这句话,作为他这段离奇经历的结尾,不过我还想在加上一句有感而发:“命不该绝”,不只是对于那孩子,同样对朋友来说亦是如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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