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少年不知愁滋味,爱上层楼
我记得当时第一次听到“江北水城”这个称呼的时候,我轻蔑地笑了好几声。“哈哈,就聊城这破城市还水城,真逗。”
然而当我第一次不算很近也不算很远地离开这个被我叫了十几年的破城市的时候,我还是回过头看了看,并不潇洒地朝我爸爸挥了挥手:我走啦!
上高中的时候,有一次写主题作文:家乡。脑袋都没怎么转动,就自以为很文艺地挥洒了一大篇:三月一路烟霞莺飞草长,柳絮纷飞里看见了故乡。其实我都没有认真的去想下我所生长的这片地方。
二:为赋新词强说愁
我曾经以为思念家乡要的就是矫情,写的越感伤越好。慢慢才发现现,当你真的想起那个家的时候,是难受的写不出来,或者说夜深人静情到深处人孤独的时候写了一大段文字,却又按下了删除键。
我现在的状态算是“半个北漂”,即将步入社会,跟形形色色的陌生人,带着各种口音的普通话打交道,没准也会遇见个老乡,听到乡音的感觉在那一瞬间还是会被酥到。
哪怕是遇到一个曾在家乡停留过的人,我都莫名的有好感。“哎呀,你那个地方,我呆过好多年呢。”
三:而今识尽愁滋味
“物是人非”,感叹的时候,大家都喜欢用这个词。还好,还好,每回回到我小小的家乡,还是熟悉的感觉。
叽叽喳喳的妇女们在嚼舌头;山东粗狂的大老爷们叫上三五兄弟喝酒,划拳,义正言辞的讨论着叙利亚,巴基斯坦,美国白皮书;一群佝偻的老奶奶们傲娇地互相炫耀着自己的孙子孙女们:“我孙子又拿了100分,又奖了一个大红花呐!""我家妞妞跳舞又被老师夸了呢!”
房子越来越高,可人还是我熟悉的那群人。
四:欲说还休,欲说还休
在回家的火车上还习惯说着普通话的我,下了火车,被爸爸开口的:”饿了吧“一句话马上带回方言。
好像没变,也好像变了。小时候能说会道,会修电能手工,开过台球厅做了家具城的爸爸简直是我心目中的大英雄!然而到了十几岁剧情反转,一下变得嫌弃,把“好吃懒做”“不务正业”“狐朋狗友”诸多称号冠在他头上,成为头号敌人;终于长大了,才发现他不过是我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爸爸,然而他却已长出白丝。
小时候为逗我开心讲不完的笑话,此时在车里两个人,气氛沉默的尴尬。
“最近咋样,学习紧麽?”
“额,还好。”
一切又归于平静。我知道明明大家都有话,却难以开口。
五:却道天凉好个秋
还好,不一会儿就到了家。妈妈已经在门口等着。好像变了,也好像没变。好像还很美丽,也好像多了几道鱼尾纹;好像始终见我如此欣喜,也好像眼里多了一些湿意。
总是为小地方的口舌,杂事而烦躁,可是在帝都,我们每天跻身在超空间拥挤的人群里呼吸,回到我的小地方,隔壁家的林大婶儿都会招呼我去她家里吃饭拉呱。
我的小地方,无论大家有多忙,邻有白事喜事,都会赶来帮忙。老幼妇儿凑在一张桌上吃饭,坐席。孩子们在桌下窜来窜去,咕咚一声,头撞了桌角便哭的鼻子一把眼泪一把的,还好,一块钱就可以收买他的眼泪。
我的小地方
一
我的小地方,有我最爱吃的沙镇呱嗒,有我最佩服的季羡林季老,有口口相传的“张海迪”坚强的榜样。可是从课本里听到的孔繁林的故事,在纪念馆却鲜有人去参观。我的小地方,不繁华不热闹,可是我知道它的好。
我的江北水城
当我再听到“江北水城”的时候我变得那么骄傲,在陌生的城市我会很自信的分享我的小地方,我会给他们看“水城之眼”,东昌湖畔;我会讲给他们听光岳楼的历史;我会笑着聊起我们的小城故事。
在水面
一只蜻蜓和自己重逢
这最初的故乡
为离开水的稚虫
羽化自由的飞翔而动容
可是飞的太高
连影子都没有了
重逢也是过去的重逢
我的地方
走了以后便是家乡
永远守护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