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生活让你皮开肉绽,伤疤会显示我们来过。疼痛,眼泪是我们尚存人间的证明。终有一日,我们会在顶端乘着风,慢慢飞】
早春清寒的风挑战着衣着单薄的人们,阳光洒在冷得有些泛红的指尖,却让人丝毫感觉不到暖意。
我紧了紧大衣,双手合拢上抬至口,朝着掌心呵了一口暖气,搓了搓手,又原地蹦蹦,然后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用刚刚恢复一点知觉的手指,敲下一串汉字,隔着屏幕用黑字白纸记录那年的经历,竟然有些怯意,或许回顾那时的自己,把那时的自己抛出来给你们看是需要勇气的吧。可是我还是做了。
我曾经是高复生。
我现在上大学了。
又是一个星期一,我站在操场上等升旗仪式和做早操。神奇吧?大学还有早操。就像所有大一新生一样,我也会忍不住吐槽本校,例如:大冷天要早起做早操,真是醉了。但是又不许别人吐槽母校。一切都是那么自然,规律。可是只有我知道,平静的生活表象下,并不像表面看起来得那么顺利与自然。
先说说我是如何考到这所还保留高中生活习惯的大学。
我是一个复读生。毕业在一个一本率几乎为零的高中。带着高考失利给我的伤痕,逃离似得跨市复读。
时间追溯到一年前的今天,或许我仍在埋头苦读,偶尔抓抓头发,向数学后三道大题表示微弱而无效的抗议。而两年前呢?那个没有复读的我在哪里?或许是行尸走肉般地坐在教室最前排的那个位置。那个和所有同学桌椅分离开来,和老师的讲台并列的座位,就像是一个异端,一如那时的我,高考前刻意地标新立异,不过是显示了我的浮躁,结局自然是不尽如人意。
落榜是意料之中的结局,可是当它真的来临了,我依然有些无措,这就结束了?十几年的寒窗苦读只为6月的三天和5张卷子。可是我就交了这样的不及格的答卷给父母,给老师,给自己?内心经受不住自己的拷问,复读更像是逃避的选择。
我带着不甘心,对自己的失望,对光亮的渴望和对家人的愧疚等等,去了临近的市的复读班,去面对我早该正面迎击的困难,去逃离那个让人心碎的地方,其实是逃离那个内心深处弱小的自己。
殊不知,内心的自己如果不长大,不坚强,不痊愈,到哪里,你都无法战胜曾经让你失败的困难。就像有伤疤是你在自愈一样,如果放任伤口流血,怎么会好转呢?
高复,没有那么温柔,它更像是步入社会之前,我遭受的第一个大耳光,打碎了内心梦幻泡泡,打碎了曾经所谓优等生的自我安慰,让我清醒。是啊!该清醒了!去面对你高考落榜带来的后续影响,而不是畏畏缩缩在父母舅舅的背后,让他们去面对本该属于你的风浪,让他们背负本该属于你的包袱。
此时的我,非常悔恨自己当初的不懂事,让我的父母亲人为我担心,为我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奇怪的是,我丝毫没有觉得去复读丢脸之类的想法。那天去报名发生了什么早已记不得,我只记得: 舅舅穿着辅警的制服辛苦把车子开到空旷地方的背影,在一片乱哄哄的车流里显得那样高大;母亲站在马路边为我撑伞,怕我淋雨,怕我抑郁故意微笑让我放心;一直沉默寡言的父亲破天荒的一句安慰。我还记得那时,心脏从来没有那么充盈,感觉体内新陈代谢加快,整个人都重新活过来了一样,非常有安全感。
没有人怪我,但是我知道,自己不能再逃避了,该面对现实了!
要知道,其实生存往往比命运更残酷,只是没有人愿意认输。
也许,当我失去所有一切虚情假意的外在浮华之后,更能看清谁真心对我好,更能明晰谁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还有,我到底该珍惜谁。
我后来回忆的时候,发现正是不断从回忆里汲取力量,从身边人的身上找差距,模仿,领悟,我才能进步,才能撑到高考。撑着迎接属于自己的胜利。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