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戒得掉也忘得了

小七再也没有在我面前提起林建南了。他们分手一年多后,短暂复合,又分手,这一切都很平静,没有歇斯底里,似乎是一幕故事演了很久,就差一个结局,现在终于演完,曲终人散。

小七,是我大学舍友。因为经常自称小仙女,我们开玩笑说,你是最美的七仙女,所以我们叫她小七。小七长得很瘦小,但是做起事来却雷厉风行,干净利落,爆发力极强。她是一个非常开朗的姑娘,有她在,宿舍总会欢声笑语不断。

大一的时候,小七做为班上的班长,因为工作上事情的需要,认识了一个同系的学长。后来那个学长开始追小七。初入校园,青春年少,懵懵懂懂,小七的初恋开始。小七也试着投入恋爱中去,但是相处下来,彼此都发现两人的共同话题太少了,而且学长觉得小七很多时候很强势。所以在一次大吵之后,冷战。时候刚好快放寒假,所以两人僵硬的关系并没有得到改善。两人没有一个良性的沟通,各自回了家。后来学长发了一条说说,定位是小七家乡的位置,我们都感到很惊讶。原来学长打听到小七家的地址,跑去了她家,但是这对于小七来说并不是惊喜,而是惊吓。因为小七回了老家爷爷那,而学长“锲而不舍”,一路问,找到老家。小七从外面回来,村上的人都跟她说,刚刚有个男孩子在找她。没有一点点防备,就跑来,小七一点都没有感动,甚至有点恼怒,但是也不好发作。小七不喜欢这样,也更加坚定不想继续这段关系。最后这段恋情还是无疾而终。

大二的时候,因为班级联谊,小七又认识了一个男生,那就是林建南。认识不久,他经常会在QQ上约小七出去吃饭,出去玩,小七知道这个男生对她有意思,但是毕竟距上次恋情结束才半年多,自从分手后,她就告诉自己,以后要想好了才开始恋爱,不然伤己伤人。所以也不会跟他出去,只是偶尔聊天。一个月后,林建南问小七,“可以追你吗?”小七犹豫了,虽然她发现和林建南聊天还挺开心的,两个人都是有什么说什么,甚至会互怼。但是这么快就开始一段新的恋情,她内心接受不了,而且彼此还不是很了解,她说做朋友吧。后来渐渐地小七也会接受林建南的邀约---吃饭,也许吃饭真的是能培养感情的一件事。又过了两个多月,一天,林建南约小七去打台球,一同去的还有林建南的舍友和他女朋友。回来的时候,林建南舍友和女朋友两个人牵着手走得很快,估计想给他们制造机会。两个人慢慢走着,突然林建南的手牵住了小七的,小七一惊,甩开,瞪他,说好的不学净学坏的。林建南笑笑,不要脸地再次抓住小七的手。

就这样,小七的新恋情开始了。小七和林建南典型的一对饮食男女,约会都是去吃饭。不过他们也会每晚睡前打电话,当然也会有小拌嘴的时候。但是他们之间并没有这么顺利。小七渐渐发现林建南很爱玩游戏,有时候小七想找他,他在玩游戏就不理她。有一次小七需要兑换银币洗衣服,就叫他去换。他说在打游戏,吃饭的时候在兑换。小七当时想撒娇任性一下,就说马上要。他觉得小七莫名其妙,蛮不讲理。类似于这样的是发生过几次,林建南觉得小七越来越胡搅蛮缠了,他们开始吵架,当然小七也不会妥协。一次大吵后,小七跑去闺蜜那玩了几天,不理林建南。回来后,林建南却在QQ上和她说分手。小七以为是闹着玩的,但是林建南态度很明确。放假前一天晚上小七在田径场跑了很多圈,她仍不住发短信叫林建南出来,但信息发出去后又发了一条又叫他不要来了。她打电话给我,哭得稀里哗啦,我赶到的时候,她蹲在一个阴暗的角落,我跑过去抱着她,她嚎啕大哭,一遍口齿不清地说,我和林建南真的分手了,我难受,怎么就分手了呢?但是小七是个理智地人,哭累了,反而给我灌鸡汤,说以后找男朋友要怎样怎样。

其实,小七真的没有料到林建南会提出分手,前些日子虽然吵架,但是小七还是给即将过生日的林建南准备了生日礼物,只是没有想到,还没来得及送出就分手了。那份礼物最后还是送出去了。那天小七说她希望分手不是在QQ上,而是亲口听他说,于是约他在楼梯口见面,因为当时我们住的是男女混住楼,小七把礼物递给林建南,他说了谢谢。小七说,不用谢,反正也早就买了。林建南说,很抱歉,我知道那两个字可能很伤人,但是我是认真的。

又逢寒假,似曾相识,我知道小七这次很难过,她好不容易放开心里负担,下定决心要投入这段恋情,但是对方就要退出了。她开始听谭咏麟的《讲不出再见》。

新学期,有一次小七用手机放歌,随机播放一首《做我老婆好不好》,我们都笑了,嘲笑她品味。后来他告诉我,她在林建南的QQ最近播放那里看到这首歌,忍不住一直听。她还发现他在听那英的《相爱恨晚》,她说当时一听,眼泪就哗啦啦流下来了特别有感触。

一次长假,我们都没有回家,那天晚上吃完饭,回宿舍,在爬楼梯的时候,小七突然对我说,求我做一件事,去林建南他们宿舍敲门,看他在不在。我当时懵了,但是还是去了,假装找人并且假装敲错门,然后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现在想想还觉得那样子很傻,我知道小七忘不了。5月份,小七又一次约林建南到田径场,这一次真的来了,小七问他当时分手的原因,林建南说,“你挺好的,就是有时候太闹了,而且有时候性格强硬,而刚好我也是,所以我们在一起会经常吵。其实我不想伤害你的...”小七听着鼻子一酸,眼泪就快下来了,但是她不想一次次在林建南面前失去尊严,低着头说,“嗯,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我想一个人静静。”

虽然是这样,小七的生活了里林建南还是处处可见。比如我们聊到有关于男生的一些问题时,她会提起林建南,说他生活规律,每天起来,必须洗头,鞋子擦得干干净净。说他是一个很有原则的人,说出的话必须负责,不然不会轻易说。比如说,有时候会忍不住借我手机,因为他们都删了QQ,微信,在QQ空间看林建南的空间,看完后再三检查是否删了查看记录。比如出去吃饭,她会有意无意提起哪间餐厅是以前她和林建南去过。在一个学校,还住在同一栋宿舍楼,难免会会遇见。每一次遇见,小七都会很紧张,然后问我,今天我的样子不丑吧?

有一次放假前夕又在楼下遇到,迎面走来,他们相互打招呼,小七紧张地说话哆嗦。还有一次遇见,小七居然默默跟了他一路。

虽然也是短暂的相恋,但是小七忘不了他们相处的点滴。小七开始听一些伤感的歌,她还很喜欢看《春娇与志明》,反反复复,好像百看不厌。

曾经她问我,有没有觉得她很闹,很不淑女,很强势,因为林建南就是这么说的。自己是不是不适合谈恋爱。其实所谓的闹只是小七性格中的一部分,私底下,我也常和她开玩笑说她:动若癫痫,静如瘫痪。她有安静的一面,也很懂得为人着想,有自己的想法与追求。我安慰她说,你们相处的时间太短了,还不足以深入了解彼此,就分了手,不要老是把原因往自己头上挂。小七听完后说自己快要哭了,听到心坎去了。我当时完全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什么安慰的作用,但小七竟然听进去了。她说,以前最讨厌分了手,还和前任纠缠不清,上一任男友就是这样的,没想到现在成了自己曾经最讨厌的人。

也许,人一辈子总会为一些人放弃原则。但是是痴还是傻就不知道了。

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把微信QQ加回去了,偶尔节日会问候一下,那年寒假,小七和家人大吵了一架,她发了朋友圈说,我这臭脾气真的得改。后来林建南就去找小七聊天,最后还约她开学吃饭。后来我才知道,小七因为这顿饭,早来了学校一个星期,说想好好捯饬一下自己,买件新衣服。但是这顿饭还是没有吃成,原因多种。平静了一段时间后,我们都以为小七释怀了,和林建南作成了朋友。没想到过一段时间小七跟我们说她要玩游戏,因为林建南正在玩哪一款手游,她要偷偷地练习,想要成为林建南的游戏好友,那一段时间小七疯狂玩游戏。也还会跑去林建南的空间去”研究”,她说以前她和林建南在一起的时候,他们班上就有一个喜欢他的女生,网名就叫叉叉,现在看林建南的说说,那个女生每一条都会评论,估计他们在一起了吧,她甚至想过加那个女生的QQ问问,我们都觉得小七疯。

五一,小七和我们去了E城,刚好那天她刷空间看到林建南更新朋友圈发的照片,是和一个女生,站在一起显得很亲密。我问会不会是他姐,小七说不是。那一晚小七发了朋友圈说,E城,over!云南和E城市她和林建南曾经约好一起去的的地方。

就这样过了三个月,小七生日,她的闺蜜千里迢迢坐长达26个小时的火车给她过生日,小七开心极了,然后发了朋友圈。第二天林建南约他出去吃饭,看电影,小七没有拒绝。和林建南吃完饭后的第二天,小七上吐下泻去了医院她说这几天感觉自己被抛入了云端,好不真实,看来乐极真的会生悲。

小七说,那天和林建南吃饭,他约我放假出去玩,地点哪里都可以。我说他现在不是有女朋友了吗?小七说,那是他堂姐。那天林建南还和小七说,感觉自己这一年多都是混,身边的人不务正业。他去旅游期间邂逅了一个女孩,互留联系方式,那个女孩对他有好感,曾经想试着进一步发展,但是又找不到感觉。林建南还对小七说,你想问什么都可以,小七没想到林建南这么坦白。小七最后也没问太多其他的,只问,我们两个人的关系还有进度吗?林建南说有。最后小七说,我不想是谁千帆阅尽后的选择,而想是谁的唯一。

这一次事情的发展真的大家所料。林建南每天都会找小七聊天,就算没聊什么,也会道晚安。我问小七,有什么打算,她说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感觉心里已经满了,先做朋友吧。但是我们都看得出来,小七很开心。

那一次我和小七和另外一个朋友小小T出去玩,在酒店里,小七又在玩弄着手机,我们都知道他又在和林建南聊天,于是共同鄙视她。小T更是抢她手机,说要看聊天记录。小七奈何不了她,给她看,然后她就“顺便”回了信息,“你为什么在玩游戏,不在想我?”林建南“我手上在玩游戏,心里在想你。”小T声情并茂地念了出来,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小七还没来得急抢回手机,小T又发了一条信心过去“我们复合吧。”林建南“就等你这句话了。”覆水难收,小七哭笑不得,一会大喊大叫,一会又骂小T。小七说,要解释清楚,小T说这样子对方会生气,觉得自己被耍了。小七无可奈何,在床上翻来滚去,内心应该是十分复杂也十分激动。她说,真奇怪,我一年前的愿望实现了。

我们出去玩回来后的一段时间,小七居然没有如我们所料,去约会,而是空余时间都待在宿舍,一天,我忍不住问了。小七说,她和林建南彻底结束了,他们又吵了一架,她发现林建南还是和一年多一样,所以根本不适合在一起。反正回不去,又走不远,就这样吧。

从那以后,小七就再也没有提起过林建南。但是小七好像变了。

心理学上有种说法,叫做“未完成情节”,泛指自己因没有完成某件事情,而总是在有意识与无意识中追求起补偿的意向。当事人由于对此有一种难舍难分的感觉,所以总是在寻求其加倍的满足。它可能像个陷阱一样让我们陷进去,难以自拔。

西方心理学家契可尼做过许多有趣的试验,发现一般人对已完成了的、已有结果的事情极易忘怀,而对中断了的、未完成的、未达目标的事情总是记忆犹新。未获成果的恋爱中美好时辰和景象,大多深深地印入恋人的脑海,使他们在一生中都难以忘却。分手正是爱情的中断,它往往比美满的结局更令人刻骨铭心。  

也许小七也是处于这种情节,越是有距离,越是感到美,越是想得到。当这段感情真正结束的时候,她也放下了。

也许他们真的不合适,性格方面,对事情的看法不一样。

小七曾经说过,她对《挪威的森林》的一段情节是怀有很深感触的,

“你想要什么样的真爱呢?”

“比方说吧,我跟你说我想吃草莓蛋糕,你就立刻丢下一切,跑去给我买,接着气喘吁吁地把蛋糕递给我,然后我说‘我现在不想要了’,于是你二话不说就把蛋糕丢出窗外,这,就是我说的真爱。”

“我觉得这跟真爱一点关系都没有嘛”

“有啊,我希望对方答道‘知道了,都是我的错,我真是头没脑子的蠢驴,我再去给你买别的,你想要什么?巧克力慕斯还是芝士蛋糕?’”

“然后呢?”

“然后我就好好爱他。”

小七说这是多数人理解不了的一种精神怪癖,因该也是没有安全感的表现之一吧,非得整出事端去证明这个人和自己灵魂是契合的,他是完全理解你的,这样做目的不是为了让他实现什么达成什么,纯粹是要一个态度。

小七在恋爱中也有这样的情节,但是这样的行为在对方看来,可能是莫名其妙,无理任性。

不合适,就分手。其实这样也挺好,那么纯粹。有些恋爱会开花结果,有些恋爱会无疾而终。也许你曾经也有一个不能释怀的前任,偶尔会想起那些温暖的恋情,但现在你们不再每天嘘寒问暖,不再每天联系,不再分享生活的小片段,终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也许有点遗憾,但是也感谢他路过你的少女时代,陪你走过一段温暖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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