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味应该是什么样?但总感觉和我们预期的不太一样,我们渴望着惊喜,可总是会失落,慢慢的我觉得年味是一杯冷水泡的茶----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对于我来说过年的感觉永远停留在了90年代,没有那么丰富的物质条件、那么多的娱乐项目,年夜饭也是几道比较丰富的农家饭而已,只是平日里肉和蔬菜的比例打个调而已,夜空中的烟火也永远没有星空明亮……但是那个时候年味总不会让人失望。
年三十吃过年夜饭,便迫不及待的穿上明一早才能穿的新衣服,呼朋引伴到街上做耍。买鞭炮、购零食、走街串巷。口袋里有个十几块钱就足够“豪”一把了。大人们玩起来更是花样百出,舞狮子、舞龙。从桥头到巷尾、由街东至街西,到每家每户去闹上一阵才肯罢休。而将它们引进门的方法就是在自家门前放一挂鞭炮,以示欢迎来“闹”。临走的时候主家还要给一些吃的以示辛劳。到了凌晨放过跨年鞭炮,老人和小孩大都熬不住,就去睡觉了。大人们会打牌,而女人们则会放下平日持家的拘谨姿态,小饮几杯,和妯娌们唠一些家常里短。热热闹闹的到后半夜才肯作罢。
翌日清晨,大人会早早的做饭,用过之后,搀老扶幼,带着板凳去逛庙会,这是我们北方特有的风俗,由大家对钱凑份子请一个戏班到庙前搭建舞台,吹拉弹唱。这些赶脚的戏班子来自天南地北,但大多以豫剧为主,很少见到其它的,他们也往往拖家带口而来,扛着大大小小的箱子,装着戏服、道具……来到山前便会见到一个壮观的场景,有山脚至山顶浩浩汤汤的队伍长龙,男女老少、青年稚童说说笑笑,好不热闹。沿途之上会有各种各样的小庙大庙,土地庙、山神庙位于山脚;金刚庙、天王苗位于山腰;玉皇大帝庙、观音庙则雄踞山顶。道教佛教的诸神可以呆在一间庙宇,拜了几年神终究还不认得到底拜的哪一个,反正图的是一个热闹。庙前有一株参天大松树,上面挂着彩带和祈愿红绸。松树正对的是一个露天空地,方方正正百平米有余,那就是舞台了,在舞台周围会有一些流动的商贩,带着零食来卖,甚至还会有人卖水果。到了中午嫌路远的可以不回家,庙会的负责人会组织煮大锅饭,如今回想那个时候虽没有大鱼大肉,可吃起来确实那样的津津有味。
十几年匆匆而过,年味却成了回味。
过年时亲友重逢往往匆匆一聚、餐桌上天南地北的珍馐之味也是“蜻蜓点水”而过,可依旧会想着法的去吃。乡土淳朴之气、浓厚之风被时间刷得越来越淡,城镇化也模糊了农村和城市的界限,欣喜的同时往往不敢多想过去,引用《双城记》里的一段话,“这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各种聊天软件让我们拉近了彼此,却又把我们推得更远,平时的联系使彼此之间少了一份念想,也就少了相遇时的期许。而丰富的物质生活我们司空见惯了,过年就不再独一无二,无人珍视,自然冷场。
年味真的淡了吗?
我们经常嘲笑祖辈人听歌老土,着装老旧。觉得他们与当今时代脱轨,赶不上潮流。细思我们也在不断的变成我们口中的他们。也就开始去释然,不再嘲笑他们,不再纠结他们为什么这样。因为他们只是在喜欢他们那个年代的事物,在那个年代他们也像我们一样时尚和自豪。我想年味也一样,它没有消失,消失的只是一代人的记忆,这份记忆坚持也好、释然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