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时,你把爱情当生命,后来你没死,爱情替你挡了命。
一.我29了,可他还没来找我
J小姐拿到博士学位的那天,也是她28岁的生日,我在卡座定了位子,打电话跟她说有她最爱喝的白色俄罗斯,本以为她会跟往常一样提着鼻子闻着味儿就蹦跶过来了,没想要电话里的声音透着些有气无力,说:今天不想喝酒,陪我看电影吧。
本着寿星最大的原则,我说:好啊,想看什么片儿,我去买票。
她说:来我家吧,不想出门。
我说了好,刚准备挂电话时,她又补充了句:还是带上点酒。
到她家开了门,她穿着一条百褶长裙和一件条纹长袖t-恤,学位证就和零食遥控器之类的杂物一起摊放在茶几上,我笑话她说:我的美女博士今天怎么丧?她没搭腔我才确定今天或许不适合开玩笑。
电影她指名看《我最好朋友的婚礼》,朱莉安和迈克尔是大学时候的情侣,本就逐渐降温的感情随着毕业季的到来彻底宣告结束。之后两人一直以朋友的身份相处着,还约定如果28岁之前,彼此还是单身,那就随着这天注定的缘分步入婚姻的殿堂。
电影开始没多久, J小姐斜躺在沙发上说:你知道吗?我和他也有这样一个28岁的约定,可是过了今天,我就29岁了,他还是没来找我。
我把电影暂停了,开始听她和他的约定。
二.我舍不得吃的糖果,都化掉了
我们刚进高中在一起,大学毕业的时候分开,整整七年。我在街上看到好看的小哥哥会多看两眼,看到韩剧里的小鲜肉会舔屏,自认为花心又颜控,但没想要会一心一意地喜欢一个人那么多年,而且不得不承认,那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
他家庭比较特殊,爸爸长年在外工作,妈妈在他读小学的时候,跟别人走了。从那以后他就跟着奶奶在姑姑家生活。
记得高中的时候,他有一天笑呵呵地跟我说,他妈要二婚了,让他去参加婚礼,问我该随多少份子钱合适,我抱着他没说话。他183 的大个子突然在我面前哭得像个三岁小孩,边啜泣边说他妈妈肚子里好像给他怀了一个弟弟。
他总是这样,明明内心敏感异常但总喜欢装作无所谓,虚张声势地说自己什么都不在乎,但其实只是害怕失去。
我不知道是不是所有女孩子对男朋友都怀有一份母性的爱,但我是真的有,我心疼他的故作坚强,也心疼他从小寄人篱下缺失家庭的关怀。
我其实是个神经很大条又没有主见的人,经常丢三落四,买东西常常忘记拿找的零钱,但跟他在一起之后,我学会了怎么在生活的细小之处去让他感受到温暖,怎么在有限的零花钱内去筹划一场值当的约会。
那个时候,身边的闺蜜都劝我不要跟他在一起,说应该以学习为重,而且他看着太吊儿郎当了。可我一头扎进去了,谁的话也不听。
高中就那么偷偷摸摸地过去了。
后来高考,他没有考到理想的分数,选择了复读。我考得也没有多好,但是不想再过一年高三,去了一座三线城市的二本院校。
他让我跟他一起复读,第二年可以去个更大的城市更好的学校,我没有同意。或许从那个决定开始,就注定了我们以后的路会越来越偏离。
那一年,我们开始异地,同时也知道了接下来的四年都会是异地,因为他来年不可能为了我,报考到同一座没有前景的城市。
可能真的是因为那时候见的世面太少,偏偏就爱看同一张脸。
大学追我的人也不少,可我满脑子想的都是他复习会不会很累,压力会不会很大,一放假就回去看他,虽然每次只能在他课间时间见上一小会。平常网上也不敢多聊天,怕占用他学习的时间。
身边同学都在跟对象你侬我侬的时候,我大部分时候都是一个人形单影只。那个时候坚信爱情的甜就像一罐子糖果,是有一定量的,我现在攒着不吃,它们会一直等着我去开启,可忘记了,时间久了,糖会化掉。
三.谁甘心就这样无牵也无挂
他也上了大学之后,空闲时间变多了,但对于我来说,只是陪伴手机的时间变多了。
有时跟他对着手机视频的时候会突然很烦躁,会想为什么我们只能对着手机说早安晚安,不能跟别的情侣一样在大街上手牵手闲逛,为什么看到想吃的不能跟他撒娇说“去买”。
每次意识到我的不开心之后,他会更不开心,然后我就会反省自己或许不应该把坏情绪带给他。我就在这种拧巴的情绪中过了三年。
在我大四他大三的时候,矛盾开始集中爆发,我在为毕业设计焦头烂额,在考研和工作之间无法抉择的时候,他还在想怎么逃课才能不被发现,或者做什么类型的兼职赚钱多。
我抱怨他理解不了我也给不了我想要的,他反问我是不是遇到更好的,嫌弃他了。
曾经我心疼他的自卑敏感,那时候却很透了这一点。我所有的委屈和无奈都因为要顾及到他的自尊心往自己肚子里咽。
那段时间,他很少理我,我主动给他消息也不回复。他自我保护意识太强了,我稍有抱怨,他就会摆出一副“你要去追求更好的生活,我不会拦着你的”姿态,从来不会表现出挽留,仿佛自己是在完成一场伟大的成全。
跟之前很多次矛盾一样,我服了软。想来那个时候自己几乎是盲目的,不知道两个人能走多远,但毕竟是陪伴了自己整个青春的人,觉得有爱有挂念就不该放弃。
我连夜去了他所在的城市,没跟他讲。下火车的时候已经是夜里2点了,自己打了车准备去他学校。
那个司机上了车,司机跟我闲唠,说着说着就说我很像他前女友,开的路越来越偏僻,我慌乱之中报了警,加上那人估计也不是穷凶极恶之人,把我放在路边就走了,没对我怎么样。
异地恋中的很多问题都是见一面就可以解决的,或者说是可以依靠见面之后真切的拥抱和亲吻去冲淡和间接性隐藏的。不出意外,我们和好了。
重新返回自己的城市之后,我们继续在为各自所面临的问题与生活做抗争。
我决定考研,那一年早出晚归,比高考用的劲儿都大,心里迫切地希望自己能通过这场考试,把自己的生活做一个清扫和升级。
四.要不 我们分开吧
在备考期间,自然和他在网上的聊天变得没那么密切了,或许是因为从头至尾他给我的陪伴就是虚拟的,所以我也没觉得有什么不适应。
七年的感情,他早已变成了我身体的一部分,刚开始可能是心脏,但后来却成了盲肠。
我拿到广州一所重点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时,自己都有点意外。结果出来的当晚,他发消息跟我说恭喜,我发现我除了像回复平常人一样说“谢谢”之外,没有其他可说的了。那时我意识到自己可能变了。
都说有改变可能是因为有了不同的经历和感悟。那一年我的经历大概是,我妈知道了他的存在和他的家庭之后,每天在我耳边说这样的人可以恋爱,但结婚你还是别想了。
还有我最好的闺蜜也谈了异地恋,但她男朋友会因为她的一句“想你”立刻跨越2000多公里的距离去到她面前,会在日常生活中给她准备很多小礼物让她感受到关心和在乎。
人终究是长大了,开始去计较得失了。我一个人向前走了99步之后,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这到底值不值得,也是第一次去犹豫最后一步要不要跨出去。
跟闺蜜聊天的时候,她问我:你们两现在怎么样?
我说:挺好的
她回复我说;你是没见识过好的感情。
她这句话有些戳中了我,跟爱情遇见得太早,以为爱情就是他给我营造的那样。
我第一次跟他说“我好像对我们感情没什么期待了的”的时候,他的表现跟之前一样,冷晾着我。
第二次,我说“要不我们分开吧”时,他还是以为过几天之后又会回头去找他。
第三次,我说“我们分手吧”时,他才意识到这次跟之前的小打小闹不一样。那天,我们大吵了一架,太过熟悉的人很清楚彼此的软肋在哪儿。
我说;我太累了,跟你在一起太没希望了。
他说:你不该7年一任,就该一年7任。
句句正中要害,毫不留情。
本以为我们的七年就这么难堪地结束了,可没想到我研究生入学报道的那天,他也去了学校。四目相对,我们都红了眼,他跟我道歉说这些年是他亏欠了我,我也一直在说对不起,是我亲手毁了我们之间的感情。
也就是那天,他跟我说他也会报考我学校的研究生,还说从今天起换他追随我,说如果28岁我还是一个人,他就来找我。
五.我们之间的永远 本就个伤人的误会
从J小姐家回来之后,我自己把电影剩下的部分看完了。后来,朱莉安收到了迈克尔的结婚请柬,她想尽办法去重新追回迈克尔,可最后迈克尔还是选择了未婚妻。
看完电影后,我打电话问J小姐,后来他们怎么样了。她长呼了一口气说:他没有考上研究生,3年前就结婚了。
我陷入了沉默,她接着说:或许对是我的惩罚吧,从21岁到28岁,这7年,我一直都是一个人。
我接着问他:如果他真的回来找你了,你会重新在一起吗?
她说:不了,我的后半生注定是要找个人将就了,但我不愿意那个人是他。我非他不嫁这件事,本就是一个伤人的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