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有些古老而又伤感的故事,纵然有些旧事重提的嫌疑,但是拿出来恰恰可以对比作为主动和被动一方的最大区别。虽然已成过往,但是它却并没有结束。缘由已始,结局未知。虽然无力去辩白其中这些人的过错,但是这些事情的各种经历让我渐渐成长、渐渐懂得,从另外一种意义来说,这也是人生路上的一种得到吧。
【一】再见了,曾经的美好!
大概是2005年左右,一起读书三年,毕业后一直从北京到深圳、最后到长沙几乎都是混在一起的最要好的朋友在小区开始了她的创业。
那是在她怀着宝宝没多久,老公辞掉了海军船务的工作。回到了长沙,他们一合计,便在人口密集的租住小区开了一家小餐馆。请的是一个来自四川的胖胖地年轻师傅,因为做的鱼片很好吃,所以一开始生意也很不错。
那个时候我们刚从一起租住的房子分开没多久。因为同住一个小区,当然会时常有来往。而这一年,比我小两岁的妹妹也准备组建家庭,开始她的婚姻生活。
闲暇之际,我们依然会像往常一般一起吃饭或是一起逛街。这天,她向我倾诉着资金周转上遇到了些困难,希望我能够帮助她度过难关。作为最好的朋友,一向没头脑的我毫不犹豫便将妹妹放我这准备添置嫁妆的两万块现金借给了她。当然,答应她的前提是她仅仅只需要周转两天而已。
几天后,假如我没记错的话,她还掉了其中的一半,答应我剩下的过些时间再还。
而我,东拼西凑着将妹妹的嫁妆钱给还上。一心想着帮助朋友拿着亲人的钱给她,最后反而变成自己欠了别人的钱。
06年的我,终于结束了家人的担心----结婚了,毕竟比我年纪还小的妹妹和堂弟都已结婚生子。当然,即使如此,那笔钱迟迟还未到我的账上来。
婚后不久的07年初,在老公姐姐姐夫的帮助下,我们在县城开了一家饰品店。尽管门面租金、货物周转以及房子租金都需要钱,但是每天都有现金流,几百几千还是可以拿得出手。和那位朋友依然要好,我们之间并没有因为钱而将彼此距离拉远。
而她,因为厨师的流动导致一系列问题出现,最后终于转手。后来,又在别的地方物色了一个档口,新开了一家茶馆。前期投入的资金当然不少,难免又会出现周转资金难的问题。这个时候,尽管那一万还是遥遥无期,在她的长嘘短叹中,重感情的我依然如故,又借了几千给她。每当从县城跑到长沙来,要是时间充足,我们都会匆匆聚聚,会跑到她们新近装修的茶馆看看。作为最好的朋友,发自内心地希望她能够财运亨通,早日过上幸福的日子。
后来,又因各种原因,更因自己的心软,一千两千地不计后果地借与她,直到再次凑满了两万。
零九年,因为孩子的出生,房价也不高,便在县城买了一套百来平方米的房子。作为基本靠着白手起家的年轻人,开店、买房、房子装修,这其中当然会需要大量资金才能及时周转过来。而我也正式开始了讨债之路。
尽管这不是一个大数目,但人至穷处也不是一个小数目。一而再,再而三,朋友每次都会说经济紧张,让我缓缓。我当然信了,毕竟,她可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毕竟,她确实有些时运不佳,当然理解。再后来,逼急了,她居然会说:“你杀了我吧,杀了我也没钱”。。各种方法用尽,终于在历时几年之间五百一千地还了部分,也终于在去年年底被她拉到微信黑名单之前,还欠一万三千五百元整。
这期间,我们也会有断断续续的联系,一同诉说各自生活的不易与欢欣。也就是在去年再次问她钱的时候,她发信息回复我:我是一个眼里只有钱的家伙,哪里会顾及朋友的情义?我们早已不是朋友了,她也早已将所有的一切写成故事,等到我们之间的账算清后再给我看。让我瞧瞧自己曾经说的话是多么地恶毒!
一时我无言以对,即使在妈妈动手术需要钱的时候,让她想办法还钱依然分文未还的她又作何感想?
去年承诺今年的主要任务就是把欠我的余款全部还清的诺言依然清晰地烙在我的脑海中。而这一年中,我并没有等到她发过来的任何一条信息或者电话。
2018年眨眼到了,转眼又过去了二十三天了。每天走在小长条红砖铺的上班小道上,我都会不由自主地拨打她的电话、给她发送还钱的信息,即使她再也不会回我的信息,也不再接我的电话。我们的情谊用她的话来说也早已不复存在,而我,依然没有骨气地气愤不已,依然想要再次拥有我的那一万多。因为没出息的我一如既往地缺钱。即使彼此看来,我们早已陌路。但我,真的想要追回仅仅属于我自己的那一部分东西。
【二】谢谢你们,让我成长!
“问我,你不要把我笑死了好吗?你不是有很多有钱的亲戚吗?还问我?.....”那一霎那心里有无数的草泥妈在奔腾,要是有钱我至于出这个丑吗?时隔将近十年,我的耳边依然还会时常响起那刺耳的笑声。
我砰的一声将电话狠狠挂断了,她多次拨打过来而我再也没有按下那个接通键。要知道,对于借钱这种事情我真的太少开口,被人拒绝的滋味我实在有点无法接受。
这事发生在买房子之际,资金紧缺,想着平常朋友一大堆,便鼓起勇气给初中要好的也是同样留着短发的“哥们”打电话,结果钱没借到,还被她耻笑了一通(起码我认为如此)。几年的朋友就这样在嘲笑声里弄丢了。
紧接着就是装修问题,给我的亲戚打电话,即便知道他打牌可以一掷千金,可是依然毫不客气地找了个借口把我挡在了门外。好在因为母亲大大给表弟、姨、舅打过招呼,是她们的援助及时解决了我们的燃眉之急。
这之后几年,为了生活,从县城辗转回到长沙,开店、再开店,资金依然有缺口。某天,无意的一句玩笑话,竟然让我的一位男同学以及一位朋友非常认真而又慷慨地伸出了信任的友谊双手,将问题完美地解决了。
再到前段时间,因为有事需要资金周转,我再次忐忑拨通了一个自认为有钱但很大可能会直接拒绝的亲戚电话。当然,基本不抱任何希望也根本就不当真的事,果真被现实击败。将残存地那么一点点幻象击破得体无完肤。
直到先生的同学豪爽地在几分钟之内将钱转过来,直到我儿时的伙伴问我需要多少?接到她关切的电话,聊了几句后我便再也讲不出话来。她以为信号不好挂掉又重新拨打,我没接,只是给她发了信息:“谢谢!”低着头,一个人呆了许久。在这个薄情重利的年代,真诚地感谢这些朋友们的信任,才能够得以及时走出人生的困境。
作为主动帮助别人的一方的我,除了落下了即便别人借本书我都担心别人不会再还给我的毛病外,更多的是失望,对人的信用极度失望以及对友情真诚度的失望。弟子规有句话说“事非宜,勿轻诺。苟轻诺,进退错”,而这一切的造成,都是自己!亲手一步一步地将多年的友情就这么毁灭在金钱里。
对于被动一方,同样也非常理解别人,人总是得对自己的一切言行负责。每个人都有选择和拒绝的权力。没有哪个人的钱来得轻松,不能因为亲戚或者朋友有钱就非得帮助你,没有帮你你就觉得毫无人道、天理难容。别人辛苦创业打拼的时候你又可曾帮助过他?凭什么有钱了就必须得担当起或许钱借出去再也难以收回来的风险?
最后,我们在规定的时间内将钱还给了那位同学。非常感谢他的信任以及所有给予我们帮助的亲人和朋友。
人的一生,没有谁能够一帆风顺走到尽头。除却一切的顾虑,冒着有可能会失去朋友的风险,去帮助他人走出困境,这真的需要莫大的勇气。对方也因信用及时给予偿还,这未免不是一件皆大欢喜的事情。可怕的就是如我多年前犯下的错,友情葬送,金钱未卜!
有文章说:每个人的内心都住着两头狼,一头被称之为恶,它代表着“愤怒、嫉妒、悲伤、悔恨、贪婪、自大、自怜、内疚、怨恨、自卑、谎言、虚荣、自负。。。另一头被称之为善,代表着“喜悦、和平、爱、希望、宁静、谦逊、友好、仁慈、同情、慷慨、真实、信仰”。。。 此时此刻,我的朋友们,你们心里又是住着哪头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