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8王子
2020年的首次绘本打卡结束了,这一次,我觉得时间过得特别快,收获却是不小的:
我发现,我那上一年级的女儿,常用绘本调节自己的负面情绪。
促使我在这方面进行留意的,是这次打卡期间阅读的指导书《共读绘本的一年》。
这本书的作者是美国著名学前教育专家薇薇安·嘉辛·佩莉写的,记录了幼儿园的孩子,一年来共读李欧·李奥尼绘本的过程。
这本书是2019年买的,只是粗略翻读,因为这次打卡,把这本书又翻出来重读。
既然要写打卡文,读的自然精细些,而且,我把书中提到的绘本,特意给我女儿又念了一遍,想要看看她的评价和感受,是否和书中那群孩子一样,让大人震撼。
结果是,我女儿常常颠覆我对她的了解,说出和书中那些孩子一样深刻的话。
比如《蒂科与金翅膀》,生来就没有翅膀的蒂科,获得一双有力的金翅膀后,被同伴嫌弃拒绝,直到他的金翅膀变成和朋友们一样的普通黑翅膀。
让女儿听到故事中“蒂科发问,自己为什么没有翅膀不会飞?”时,她评论说:
他根本不需要发问自己为什么不会飞!因为它是独特的,生来就与别人不一样!既然与别人不一样,就没有必要使劲想去做和别人一样的事情……
我为女儿这番充满哲理的话深感惊讶!我以为她会同情蒂科生来没有翅膀这件事,但她认为,蒂科天生独特。
我又问女儿,如果你是蒂科的同伴,你会接受有金翅膀的她吗?
“不管他有没有翅膀,我都会接受他,因为他那么善良。他有金翅膀,我会为他感到高兴,因为金翅膀很特别,我绝不会要求他和我们一样得是普通的翅膀。”
我突然联想到她的一些玩伴:
幼儿园时,他们班有个男生出了名的调皮,很多孩子都不愿意和他玩,我女儿也常常被他激怒,但从来不同意他是坏孩子的说法,每次带了有趣的东西,也会分一些给那个男生。
幼儿园毕业典礼时,有个节目是走秀,要求一个男生和一个女生共同走“T台”,没有女孩愿意和那个男生走,那个男生跑过来找她“小粽子,求求你和我一起走吧,你当一次我的女朋友吧……”
我知道女儿一直喜欢班里一个文静的男生,希望能和他一组走,她很厉害的不耐烦“谁让你平时老是欺负女生,现在没人愿意和你同组了吧?”但最后,她还是伸出手让那男生牵住,一起走了T台。
上小学后,女儿喜欢串班,把他们同幼儿园的小朋友叫出来玩,加上平时话也多,常被老师批评。
有一次放学问我:“缝衣服的针可以缝嘴巴吗?”
问她为什么这么问,她解释说“老师说我话多,我要是再说话,就拿针把我嘴巴缝起来!”
我知道老师只是吓唬孩子,可心里依然特别难过,想起《共读绘本的一年》中,作者对《佩泽提诺》的感受,说孩子进了学校,个性就会被“拆解”、再贴上各类标签……
我还没想好要如何说,才即能安慰孩子、又能确保老师的权威,她又说“我上课又没说话,下课还不让我说话,人长嘴巴,不就是为了吃饭和说话吗?老师有时候真是无理!”
我女儿发展出不错的自我确认能力,遗憾的是常遭否定,这令她有时候烦躁不安。
当她极其委屈和愤怒时,她的表达方式不是哭闹,而是去看绘本,和绘本里的人吵架或者说心理话。
疫情复学后的第1天,中午放学回来,她垂头丧气、沉默不语,因为讲话,被认定表现不好,她的班干部被撤职,小组长也没了。
到家后,她拿出《小真的长头发》,每翻一页就说一番反对质问小真的话,在这之前,她一直很爱小真,认为小真的想法棒棒的!
我一边做饭,一边偷瞄她对小真的严厉、训斥,突然明白,她在用这种方式,发泄在学校积压的负面情绪,她反对小真,是对老师反对、否定她的抗议。
我心都要碎了,但忍住什么也不说、不问,当他合上那本书时,把她抱在怀里良久,直到她说“妈妈,我饿了,我想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