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土】乡村女人花(17)

文/嫣然

林翔没有径直回家,他拿着书,来到如花家院子外。他踮起脚尖,朝里张望,大门敞开着,院子里只有田兰兰弟弟在嘀嘀咕咕,捣鼓篓子等玩意儿。他没有大声叫唤如花的名字,怕英子婶听到,如花又该被骂了。

正在他踌躇不定的时候,兰兰弟弟抱着一小皮球出来了,看见林翔巴头巴脑朝里望,一脸狐疑地问,“翔子哥,你要找我姐吗?”

林翔示意他小声点,从裤兜里掏出几粒糖,塞在他手上,“把这本书给你如花姐,这是她的书。”

弟弟点了点头,接过书跑回里屋。林翔又朝屋里看了几眼,正要转身走开,如花从里屋出来了,提着一桶衣服,准备去水库。

“翔子,你怎么找到这本书了?太谢谢你了。你怎么成了小花猫样了?”如花的笑容像云霞一样在飞舞。

林翔只是冲着如花傻笑,没有说明来由。不过即使他不说,如花看到他浑身沙尘的样子,也能猜到个三分,她可是经常去阿婆那个垃圾回收站。如花的心里升腾起一丝小小的温暖,这种甜蜜穿过五脏肺腑,直达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我也去水库洗洗。我来帮你拎吧。”林翔抢过如花手里的桶,这铁桶装上满满的衣服,挺沉的呢。而且林翔看到如花的双手有冻肿的迹象,现在可是寒冬三九,村民们都缩在屋里,尽量不外出。林翔有点心疼如花,周末都不能闲着,总有一大堆事情等着她来做。

“不,不了,被人看见了不好......”如花有些不好意思,她想接过桶,可哪有林翔的劲大呢。林翔快速地走在前面,桶在他的手上来回晃荡。

水库上空旷沉寂,看不到人影。周围一片萧条,水微微结了冰。他俩在水边洗衣服的石头上蹲下来,等立稳了,把手伸向水面。“好凉啊!”林翔和如花异口同声,忽而放声大笑起来。

冬日里的水有一股刺骨的冷,如花的双手开始变得僵硬,手仿佛不听使唤了,她用嘴哈了哈气,希望能驱走一丝寒气。她继续揉揉搓搓,在水里摆动,直到衣服中的洗衣粉泡泡消失不见。

林翔先是建议她把手相互搓搓,休息会儿再洗。后来干脆把他的手拉过来,放在自己的手心里,帮她搓。起初,如花有些抗拒,想把手抽回来,被人看见了总归不好。

“不要紧,这种鬼天,大家都窝在家里,只有你才出门!”林翔看了下四周,又朝如花笑着,继续哈气。这双手虽然长着薄薄的一层茧,但林翔想要牵着它,一直到老。

如花的心里怦怦直跳,她感受着林翔手心的温度,大而有力。脑袋变得一片空白,她的脸颊绯红。她只觉得天旋地转,时光仿佛在那一刹成了永恒。

林翔低下头,慢慢靠近如花的脸,他看到如花长长的睫毛微微上卷,大大的眼睛目瞪口呆。他贴上如花微启的唇,冰凉而柔软。如花颤抖了一下,闭上眼睛,那是他俩第一次接吻,她的腿有些发软,差点摔着。林翔顺势搂住她的腰,抱着她,另一只手轻抚着她的头发,将她的头埋在自己的怀里,在她耳边轻轻地说:“如花,我喜欢你。长大后,我要娶你。”

第一次被人表白,如花很羞涩,虽然她暗暗喜欢林翔。青春的萌动,犹如暗夜里的花就这样悄悄绽放。那一份悸动,属于青涩的时光,纯洁得如同白莲;又像是一场梦,让人沉醉,不想醒来。

如花的掌心微微出汗,她的心像小鹿乱撞。她贴着林翔的胸膛,听到他的心脏咚咚地跳,真真切切。

怕被别人看见,如花抬起脑袋,轻轻推开林翔,低着头走到水边,继续把衣服洗完。林翔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了,其实他也有些恍惚,感觉像在做梦,他第一次尝到了亲吻的甜蜜,那柔软的舌尖互相纠缠在一起,你追我逐,他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颤抖。

林翔坐在旁边,看着如花,一直在傻笑。他陷在自己的梦里,幻想着将来抬着轿子来迎娶心中的女神,陪着她哭,看着她笑。

回到家里,如花心里始终美滋滋的,哼着歌。她感觉自己就像一朵玫瑰花,因为有了爱的滋润,更加青春靓丽,朝气蓬勃。哪怕遭遇风霜雪雨,她也多了一份安全感。

晚上,她坐在桌前,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精美的日记本。这个本子里记录了她所有的日常和秘密,开心与不开心。

写到一半,她看着日记本发呆,又回想起了白天的那一幕。她的嘴唇上下添了添,感觉尚留一层余温。林翔的笑容始终在她脑海里闪现,挥散不去。

“如花,我想跟你说件事情。”早早爬上床,窝在被子里的田兰兰,翻来复去睡不着。

中午她回家后,看到桌子上放着《苍狼》这本书,起初,她吓了一跳,怎么回事,自己不是丢了吗?怎么又跑回来了,难道长脚了不成?她拿着书正丈二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弟弟说林翔哥哥把书送给如花姐的。田兰兰没想到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倒把他俩推得越来越近,气得直跺脚。她决定改变策略,以退为进,硬的不成来软的。

如花的思绪被田兰兰打断,猛地抬起头,“啊——”她看到兰兰正侧身躺在床上,一只手支着脑袋,笑容满面。兰兰很多天不怎么搭理自己了,突然笑脸相迎,让她倒有些不知所措。

兰兰看她魂不守舍的样子,问她是不是有什么喜事?如花此时还真的挺想把这件事情跟她分享下。“我好像听到你说要说事情?”

“对了,我想跟你说个秘密,可是不许告诉别人噢!”兰兰顿了顿,似乎有点不好意思,“我——我喜欢上一个人”说完,兰兰把被子捂住头,怕如花看到她羞红的脸。

兰兰告诉自己秘密,说明她依然把自己当朋友。如花隔着被子挠她痒痒,“哇塞,小妞长大了啊,快告诉我是谁?”兰兰笑得在床上打滚,一会儿以后,她坐起来,正儿八经地看着如花,“你真想知道?他是——林翔哥。”

如花愣住了,表情僵滞,脑袋顿时嗡嗡嗡地炸开了,像被人猛敲击了下。如花不自然地笑了笑,掩饰住内心的慌乱,“哦,是他呀!” 她掉转头,“我写日记了。”

青春期的女孩子大都对异性充满着向往,有着自己心仪的对象,可如花没想到,兰兰喜欢上的居然是自己喜欢的男孩。如花的心里心乱如麻,她不知道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去面对林翔?一个是姐妹,一个是恋人,人生该向左还是向右,命里的劫数似乎想逃也逃不掉。


我是嫣然,红尘里驰骋,寻世外古道。

无戒二期90天训练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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