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进 口 君
正文共丨2216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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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我不愿地被老师牵着手进了幼儿园,回头呆呆地望着那离去的年迈的身影。
三岁,仿佛一切的记忆由此开始。
有一双手,会永远在早晨轻柔地拍醒我,但当我彻底苏醒过来,已无踪影。
我只能呆呆地趴在细小的窗户,从七楼往下看,林荫道也毫无踪影。每个孩子有最粘父母的时候,也有最不想上学的时候。
那天我难受极了,老师给我喝了很多热水,还给我的额头贴了个冰冰凉凉的东西,一会儿,早上离去的那个年迈身影出现在我的面前,把我接回了家。
第二天的太阳已经照射进我的枕边,楼下的幼儿园响起巨大的歌唱响声。
我发烧了,不用去幼儿园了。
那天我待在家里,无数次量体温,喝好几次的中药。
下午,我坐上阳台凸出来的石砖,望着下面排队整齐的小朋友们,心里暗自欢喜,认为自己拥有一种特权。
等他们回到教室,我折了一个纸飞机,用粉红的彩笔画上笑脸,让它飞去那小片的操场,可惜还没来得及看见它被谁捡起,我就得去喝药了。
幼儿园就这样短短的陪伴我三年,伴随着我的哭声和笑声的三年,到最后歌唱着那句“时光时光像飞鸟”离去。
六岁时是被六年级的大哥哥大姐姐牵着走进开学典礼的操场的,从那之后,彩色的课本和各种各样的练习本和铅笔成为了我对学习的第一印象。
三四年级,笔从铅笔变成签字笔,教室从一楼变成三楼,英语开始从50分变成100分,虽然女孩们还是肆无忌惮地玩耍着,但对一些体态行为特别的女孩总会指指点点。
那个女生是当时的好朋友,因为身材被指指点点,他们取笑她的走路姿势,她不自然的表情,以及那个显而易见的公主梦。
我最终还是成为了他们中的一员。
事情爆发的时候,我踢翻了她的桌子,她把我书包里全部东西翻到出来,我嚎啕大哭,所有人都站在我这边,没有人去扶起她的座椅,没有人注意到她的眼泪。
无论过去多少年,那一瞬间如同把我推向深海,不愿放我出来,不愿原谅我。即使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们不再计较小时候发生的这些事。
11岁时我搬了家,离开那个楼下就是幼儿园的旧住宅区,我长高许多了,不用坐上石砖就能望到下面的操场了,那片对我来说宽阔的操场在我眼里已只是小寸的亩地。
七年前的那只纸飞机,似乎还停留在那块地方,等待着离开前与我最后一次的告别,又或许等待着下一个主人的拾起。
花开花落,草木一秋,我离开那块地方,想像城南旧事里的英子一样,当个沉稳的大人。
二.
初中象征了什么,十几岁的少女正值豆蔻年华,青春洋溢了整个身体。
青春正当红,青春痘也是,大大咧咧毫不在乎的女孩子好像突然注意起自己的形象,会羡慕瘦而挺拔的女孩子,会羡慕五官精致的女孩子。
我想能引起大家共鸣的,是装饰得花里胡哨的QQ空间,我仿佛掌握了时尚的代码,热衷于更换QQ签名与头像。
初中时代充斥着许许多多如今想起来会狂笑的事情,大概可以称为“非主流”,绯闻像电报一样在学校传来传去,男生女生由于第二特性的发展对对方产生浓厚的兴趣,少年版荷尔蒙在校园内喷发,像一股十几岁孩子的潮流。
到了初三,成绩不争气地跌入低谷,老妈子急得头疼,产生了消极的情绪,而消极的情绪转变成一种极大的坏脾气和压力,重重地压在我的身上。
我是个不拥有手机使用自由的孩子,除了线下哭诉,就只剩下找日记本哭诉了。
不得不承认,初三的回忆都是“黑色”色,在家里又鼓励又斥责地矛盾冲击下,我顺利完成了中考。走向下一扇未知的门。
高中需要独立面对的问题就更多了,身怀梦想的同学们早早定下远大的目标。
我幸运地遇到了一群有意思的伙伴,住宿生活充斥着各种“天方夜谭”,熄灯之后的八卦时间,便成了我日后难以忘怀的日子。最快乐的比不过一群女孩子在宿舍里嘻嘻哈哈,最留恋的比不过所有人最后一次的合影。
17岁,化妆品小有积累,所有头发扎上去已成为不充分不必要事件,颇有形状的八字刘海和碎发,散落在光鲜亮丽的脸蛋,而风轻轻地一吹,覆盖着眼前的视线,挡住了那想看又不敢去看的身影。
不是篮球场上挥洒汗水的,也不是知书达理如花瓶般温柔的,而是也许被命运安排好的,17岁一定会遇见的。
高三是Ta第一次住宿,仲夏的某一天晚上,十点之后,当全班同学都走了,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我借着出去上洗手间的借口,飞奔去楼下的操场遮隐处偷偷接过外卖员送来的小蛋糕,提拉米苏,Ta最喜欢的口味。
我急忙爬上楼,Ta已经在收拾东西了,我把灯关了,拿着小蛋糕进来,孤零零的一支蜡烛闪烁着金黄的火花,映入Ta惊讶又惊喜的瞳孔。
我想,如果有烟火就好了,如果能在此刻为眼前的这个人,点着一颗“满天星”就好了。
都说女生很会制造惊喜,只是拥有那颗熊熊燃烧的炽热的心罢了。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现在想起,只会无尽的叹气,剩下心里那片无助的呐喊:好想一直陪你过生日,对你说那句生日快乐,告诉你,我爱你。
“没有人永远十七岁,但永远有人十七岁。因为依赖一份只有我记得的回忆,我已经长大。长到可以勇敢的面对人间所有的风风雨雨。”
合上这本《来不及学坏》,打开手机屏幕,零点,18岁。
三.
把时间的绳索重新拉回,又回到现在的2022年,望着小房间里那张小床——我曾经一直极度想要一个上下床,而这个愿望已随着年份的迁移,灰飞烟灭。
这一带的人们搬进来又搬出去,反复存留着的,是每天固定时间点飘出来的饭香味。
一岁又一岁,一个又一个的时代悄然走过,去的尽管去了,来的尽管来着,去来的中间,又怎样的匆匆呢。
我想我抓住了那些瞬间,却铭记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