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消逝的记忆

周末闲来无事,便驾着毛驴到市里游荡。出了门发现天没有我想象的那么暖和,一路吹了十几公里路,冻得有点后悔跑出来。索性简单在喧闹的街区逛了一圈,便跑到市图书馆蹭温度。

文昌市图书馆,一直都在关注,而这却是第一次进去。平时就有假装文艺的爱好,所以每到一个城市都要去看一看当地的图书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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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林立的书柜间摸索了许久,堆放在角落里的一本书引起了我的注意。停下脚步驻足翻阅,不禁有些欣喜若狂之感。《村话人人文风情录》,单看书名就足以让我有些激动,翻了几页,不失所望,果然是我心中追逐已久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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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的两位作者都是我们当地人,而书的主要内容便是书名的进一步诠释。讲述记录我的故乡所拥有的独特文化,包括语言、婚丧、生活、宗教、教育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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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我感到意外的是,书中居然真实的记录了农业工具、文化礼仪以及生活方式。我曾感叹随着时光的荏苒,人们的生活变迁,许多东西终究抵不过岁月的蹉跎而被遗弃。如今已有前辈用心走访记录了即将消逝的记忆,可谓有些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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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翻开一页,映入眼帘的即是那样的熟悉。哪一件不是童年记忆里的物品,仿佛讲述的就是自己村子里的故事。村话,虽不是我的母语。但我们却都生活在同一个文化里,操持着同样的工具,游戏着同样的娱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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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车、山刀、蒸酒器,样样都是记忆。虽然只经历了二十多年的人生,但在这样奔跑前进的社会里,犹如跨越了两个年代。许多文化记忆来不及温存便匆匆消逝在我们这一代人的记忆中,那些年我们用过的工具,玩过的游戏,说过的语言,正在悄悄的离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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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在发展,人也在不断的革新变化。前些日子回了一趟老家,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村里年轻人都已外出拼搏,留下来的均是老幼妇孺。老人带着孙子,而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老人与孩子居然说着两种不同的语言。老人操着一口当地方言,而所有孩子都统一说着普通话。我有时候也在感慨,会不会有一天我们祖辈留下来的语言也会随着岁月的如梭而逐渐消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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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就对历史文化感兴趣,也曾想用一些东西去记录我曾经历过或者听过的故事,那些关于我们村的故事。可惜的是,我没有太多的勇气去面对必然消逝的故事。中学时代,当同龄人热衷于追星、唱歌、在飙车的路上安放不羁的青春时。我却喜欢悄悄躲在老人堆里,偷偷倾听他们讲述属于他们的青春。而他们的青春故事,实际上也就是村里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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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随着岁月无情的摧残,许多老人逐渐离开了人世。每送走一位老人,心里都有些莫名的伤感,仿佛失去的不只是一个寿终正寝的老者,同时失去的还有他的故事,关于村里的故事。再过十来年,也就没人能想起他的故事,以至于所有故事里的文化记忆也随之淡出人们的生活。就是这样的忧伤,使我有过一段抑郁期。很难受,索性为了不让自己陷得太深。便若即若离,不再过度的去痴迷自己的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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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无论我们如何的不舍,最无奈的依旧是难以挽留的岁月文化。有些东西终究会消失,不管你是否愿意,这便是事实。社会的发展,人们物质水平的提高,必然会淘汰掉一些曾经至关重要的东西。我们所能做的也许就只能是尽可能以各种文字图片的形式将这些注定要消逝的文化记忆保留,等到我们老去的那天,回忆不起曾经的岁月时,也能与子孙们侃侃而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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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谢两位作者,让我有幸参阅到了记忆中的故事。最后这张图,第一眼没认出来,当终于回忆起时不禁感叹,有些东西,真的在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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