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半锁清秋》
【1】半缘修道半缘君
颍川斜靠在栏边,手中点光忽明忽暗,每年毕业季都是阴雨绵绵,今年也没例外。耳边喧闹不止,处处是毕业季的欢声笑语。脑子里莫名地冒出背后世界论者幻想驰骋于世人彼岸的画面,正因世界是受尽折磨和痛苦的神的制作品,人们才需要寄托于如斯笙歌以忘却和缓解无可逃避的别离所带来的空虚迷惘与折磨痛苦,并于其中陶醉自我。未知和不确定,总是伴随着无穷的苦痛,所以人们习惯于因循守旧,熟悉的事物依旧存在,灵魂假此得以安稳,精神便得以慰藉,颍川心想。随之又点燃一根烟。
“我就知道你在这里。”玥尧本想说每次你都跑到这里,话到嘴边,俨然换了方式,如此小心翼翼,生怕他受刺激。玥尧开始讨厌自己,从小一起长大,颍川只把自己当妹妹看待,而自己便像是那尘埃里开出的花朵,对他不离不弃,颍川就是她的太阳,她只迎着他的心情,临深履薄般谨小慎微而又倔强地开放。
“鼻腔在这里得到救赎。”玥尧实在难以忍受会场的沉闷,让人气息奄奄,喘不过气。某代表临席发言时,玥尧猛地发现颍川不在身旁,便出来寻他。
颍川掐灭烟头,并未言语。玥尧患有呼吸道病症。
“能给我一支烟吗?”颍川侧首,发现向来要强的众人眼中的女神,眼角泪珠闪耀,明晃晃刺得颍川心跳停顿了半拍,点了一支递给她。记忆中玥尧自小到大一如故常喜欢红色,身着红裙,马尾束起,见之皆油然而生一种自信倨傲又不失热情的爽姿态。颍川曾开她玩笑,“谁要娶着你绝对变成’耙耳朵’,你就是一朵带刺的红玫瑰”。玥尧立马不依,反抗道,“要是我有刺,一定给你蜇得满头大包让你秒变猪头”。
“嗓子本来就不好,抽那么多烟做什么。”玥尧夺过颍川手里的烟,深嘶一口,不知抽的烟还是呼吸,情绪似平复些许。
“外物也并不是一无是处,就算埋葬不了试图忘却的,也能让它有所异化。”玥尧声音略略发抖,许是刚从会场出来,喘息未定。
以前总克制,如今记忆苏醒,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忘记。一切就像昨日才发生,所有的记忆好似封存在脑海最深处,瞅准时机就会卷土重来,一如此刻。
颍川没接话,看向远处,似乎并没有听到玥尧颤抖的声音。每个人都会被从混沌杀出的命运魔神狠狠一记重锤,砸在负重的精神之上,或砸在至亲至爱之身,精神像骆驼般抽搐匍匐在地,生生接下压来的命运之锤,人在命运之前如此无力,它把你最珍视的东西撕成碎片,毁灭,放在你面前,然后谦卑地在你虚弱不堪的时候,奴仆一般向你呈现,魔神的目的,压不跨骆驼便无休无止。他想起了宸青的母亲,在梦里都不忘给她慈爱却甘愿被命运的奴役丢弃皮囊而寻求灵魂解脱的女人,肉体给灵魂带来无尽的痛楚和磨难,她最终选择了舍弃肉体,或许连被压得破碎的灵魂也抛弃了。人们拼着命追寻爱,企图给本就虚弱不堪的骆驼一汪清泉绿洲,但世间哪里容得下,无情最是常态,沙漠亦为永恒。一边不断施以一点一滴的负重,一边对骆驼抽丝剥茧,抽出血肉,剥离筋骨。如此玩性,命运魔神一定是个孩童,赤手血瞳。
颍川抚摸着左手无名指上的青色戒指,目光温柔,眼眶灼热。犹记母亲听说自己有喜欢的女孩后,便硬是把祖传三代的戒指塞到了自己手里,并说以备不时之需。今日毕业典礼如期举行,只是戒指却与它主人无缘了。星子在无意中闪,细雨点洒在花前。若无宸青共白首,剩下半缘何处寻?
月半锁清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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