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反镜像
莫陌在一个午后决定了,旅行。就立在那块反着光的玻璃宣传栏前。
从朋友那里回来之后,不紧不慢的火车,将莫陌的思绪拉扯成一条长长的,像空中喷气机留下的白色痕迹。
回来之后,莫陌又回到了日常生活的琐碎里,稀里糊涂地应和着父母,今天去哪里串门,明天买身好看衣服去相亲。她总会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在一瞬间,这样的念头在见到麦粒的时候,突然被放大,她清楚的看到蜻蜓翅膀上的水滴。
生活上了轨道之后,就会惯性地向前。
麦粒为人母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在看到麦粒拉着婴儿车出现后,莫陌忽然觉得那一段在学校的时光,还是好的。
“莫陌,我家小豆丁之前有段时间老是吐奶,可把我们吓的不清。”麦粒浅粉色的眼皮不安的动着,长长的假睫毛,红红的嘴唇嘟起。
莫陌莫名地看着她,然而她的视线落空了,快速的眨眨眼,她意识到也许她应该把视线放到摇篮车里粉嫩嫩的娃娃脸上。“那是什么情况。”其实她的心里是想说什么是什么情况。
“都怪我婆婆,奶瓶拿到水龙头下冲冲,就去装奶,一点常识没有,也不知道来干嘛的。”
“这也是常识哦。”
麦粒抬起脸,诸色的眉毛扭成一团,“你好奇怪哦。”
莫陌从淡蓝色的塑料吸管里汲取饮料,甜甜的味道也抚不平她心底莫名的情绪,就像皱皱地一张纸被扔进桶里,响起沙哑的声响。
娃娃脸一直在打泡泡,或许他以为自己是一条鱼,还是他在说话。其实,我应该叫他小宝儿,就跟麦粒说的一样。
“小宝儿,好乖,好乖哦~”
“小宝儿,的奶嘴掉了,脏脏了,不可以在放嘴里了。”
淡蓝色的吸管传出咕噜噜的声音,原本浅红色的玻璃杯,害羞地噤了声。莫陌看着前面同样一样的玻璃杯,还透着浅红色。
麦粒的脏辫没有了,衣袖不再宽大,说话轻声细语,像要把你哄睡着。她自己到底有没有发现?明明就是麦粒,莫陌觉得她冒着热气,是一碗香气扑鼻的白米饭。
明明是两个人的聚会,可她好像是第三者,腆着脸愣在聚会里,空空的玻璃杯也在淡淡的嘲笑她。莫陌心里想,麦粒稀里糊涂的转了个弯,路过一家美容院,便毅然决然地进去了,这符和麦粒一贯的麻辣本色。像一片肥牛入了热汤,失了鲜艳色彩。
莫陌在二十三的年纪里,平和的度过了午后阳光一般的日子,不过再好的天气,也会有成堆飘过的乌云。麦粒就那么大大咧咧地出现在那平和的午后。
花骨朵的年纪,两个小女孩可能因为喜欢同一种味道的冰棒,缔结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某种羁绊,如果那是有味道的,也许是香草味。
所以,莫陌觉得麦粒拐的弯有些远了,会不会是她离开家到学校的距离,莫陌幽幽地想着。同时她也幽幽看着那张粉嫩小脸,露出白白的小牙。
“呀,莫陌。小宝儿看着你笑了唉,你不知道啊他可傲着呢……”麦粒还在说着,抬头不到片刻的功夫,又埋到摇篮车里。
“是呀。”莫陌心里跑出来一只灰色的小猫,一样有着圆溜溜亮晶晶的眼睛,伸着肉嘟嘟的爪子可劲地挠着,痒痒的闷声不吭。
她过去的二十三年里,是直直的长发,循规蹈矩的条例,那些都深深地烙印在过去。现在的莫陌知道,她应该要想那宣传栏里的人一样。自我探寻,寻找最好的那个自己。
麦粒不喝酒了,所以她也是清醒的。莫陌的旅途,可以开始,从收拾什么开始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