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啊,请你等一等 | 读《山楂树之恋》

我曾经听过这样一句话:那个时候爱上一个人,不是因为你有车有房,而是那天下午阳光很好,你穿了一件白衬衫。

这就是那个年代的爱情,简单而纯粹,毫无因由,却至死不渝。我想,这也是老三和静秋的爱情。

老三和静秋,应该算是一见钟情吧?

“她只知道她的心好像悸动了一阵,人变得无比慌乱,突然很在乎自己的穿着打扮起来。”《诗经》里说,“自伯之东,首如飞蓬,岂无膏沐,谁适为容。”想来,这种情感从古至今都是一样的。女孩子只有遇到自己喜欢的人,才会那么在乎自己的穿着打扮。静秋初见老三时,想必就有一颗种子埋入了她的心底,在以后的日子里,它慢慢儿地,生根,发芽。至于老三什么时候喜欢上的静秋?嗯,也许是从那一颗糖,也许是从那第一眼……就是这么毫无因由地,爱情,它到来了。

艾米在《山楂树之恋》的序言里说,她只是一个叙述者,文中的人物对话都是静秋日记里的原文。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复杂的结构,艾米就这样静静地讲述着。当你聆听时,那些朴实无华的话语就仿佛变成一条小溪在你心间涓涓流过。全书几乎没有什么波澜,你也不会刻意去想后文情节的发展,你所有的情感都依附于作者的文字,跟着她一步一步地走、一点一点地宣泄。直到你喃喃地念着最后一句,“这里长眠着我爱的人”,那时才突然意识到,原来就这么结束了。那棵山楂树仿佛还在你眼前,那个诺言仿佛还在你耳边:

“你看见过那棵山楂树开花吗?”

“嗯,每年五六月份都会开花。”

“可惜我们四月底就要走了,那就看不见了。”

“走了也可以回来玩的。”他许诺说,“今年等那树开花的时候,我告诉你,你回来看。”

可惜,老三和静秋再也没能一起看那一树花开。

有人说老三是情圣,也有人说老三是情痴。可我觉得没必要给他那么高的评价,他就是很普通的一个人,如同他那普通的名字一样——孙建新。我们之所以觉得他完美,那是因为在这个灯红酒绿的年代,也许再难遇到这样的爱情了。老三就像是阳光,原谅我实在找不出别的词来形容他,但也唯有阳光,才配得上他。他将所有的光芒都照到了静秋心里,那里有敏感,有多疑,有胆怯,有退缩,但这阳光可以融化一切。

他对静秋的爱深沉炽烈、细腻体贴,他呵护她、尊重她、保护她、宠溺她。他静静地守候着,等待着,他毫无保留地爱着。他以她的快乐为快乐,以她的悲伤为悲伤。当静秋的脚在打零工时被石灰烧出小洞的时候,他满脸都是泪,“男人不为自己流泪,男人也不兴为别人流泪?”我不禁感叹:这是多么伟大的爱啊!但也就是因为老三的爱太过伟大,才显得静秋的爱是那么卑微。可这也不能怪她,她因为出身不好,所接受到的男女之情的教育都是负面的,对于老三的爱也是懵懵懂懂的。她带着防御性却又无法拒绝,羞于表达却又十分渴望。她总认为女生要像小说里那样,得等到故事即将结束才能答应男生的追求。所以她就一直等,一直等,等到自己可以勇敢地说出爱、大胆地叫出他名字的时候。

老三也在等,等到静秋二十五岁的时候,等到她可以和他结婚的时候。可是,天不遂人愿,老三,他患了白血病……

静秋在得知老三的病情之后,表示如果他有什么万一,自己也会跟着去。而老三却说,“我要你好好活着,为我们两个人活着,帮我活着,我会通过你的眼睛看这个世界,通过你的心感受这个世界。我要你……结婚,生孩子,我们两个人就活在孩子身上,孩子又有孩子,我们永远都不会死,生命就是这么一代一代延续下去的……”这不是山盟海誓,但却触动着我的心。他对静秋的爱,是柏拉图式的,他只要她好,就够了。

老三生前把他所有关于静秋的物品都委托他弟弟保存,说如果静秋过得很幸福,就不要把这些东西给她;如果她爱情不顺利,或者婚姻不幸福,就把这些东西给她,让她知道世界上曾经有一个人,倾其身心爱过她,让她相信世界上是有永远的爱的。

静秋无疑是幸福的,在她人生最美好的时候,曾遇到过一个愿倾其所有来爱她的人。很多人都不再相信现实生活中还有这样的爱情,如果有,我想那也是属于年少时的初恋。那个时候我们都不懂什么叫爱情,我们不会说着“山无棱,天地合”的承诺,也没有“你若不离不弃,我便生死相依”的誓言,我们只是碰巧遇到了一个人,并且碰巧喜欢上了他,然后当你快乐的时候愿意跟他分享,你难过的时候也愿意对他倾诉。你不懂什么是伟大的爱,只是希望他可以好好的,无论你在不在他身边。这种情感是那么纯净,那么圣洁,那么真实,没有掺杂任何物质和肉欲,只是想就这么爱着。

老三和静秋,也只想这么爱着。

“我不能等你一年零一个月了,我也不能等你到二十五岁了,但我会等你一辈子。”

可是,爱啊,你为什么不能等一等他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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