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起,厨房,我准备早餐,爱人准备孩子的午餐便当。
我的腿挡住了抽屉的门,爱人想开抽屉取东西,用手推了一下我的腿,抽屉门撞到了我的腿,这个动作顿时让我“火冒三丈”。
愤怒的语言就要脱口而出了,我忍住了,早晨不想发生“踢猫效应”。
孩子上学走了,坐下来,打开日记,面对自己:
爱人开抽屉撞到我的腿这件事为什么让我这么的愤怒?
我想起来与妈妈也因此发生过冲突,至少两次。
最严重的一次,我在洗菜盆旁边洗水果,妈妈着急做饭,显然我是碍事了,她用手“扒拉”一下,抽屉的门也是撞到了我的腿,我大喊:“你能不能轻点?”
“我也没怎么地你呀,至于吗?”妈妈也很委屈。
那一次我们大吵了一架,我说了很多伤人的话,把妈妈气病了。
我不明白自己对“开抽屉撞腿,用手扒拉”这个动作为什么那么敏感?甚至可以解读成“躲开,起来,碍事”。
这个动作能够瞬间让自己的情绪爆掉。
脑海中出现一个画面,一个烈日炎炎的中午,太阳晒得一切泛白,毫无生机。
这是我十几岁生活的家,院子里空荡荡的,房门开着。我,十三、四岁的样子,坐在门口看小说,席慕蓉的爱情小说,忘记妈妈交代的事情:做午饭。
干了一上午农活回来的爸爸妈妈没有饭吃。
我呆呆地站在远处,看着一声不响、面无表情的妈妈在灶台前将鸡蛋打散要放入锅里。
我内心充满了愧疚和自责,我怎么可以因为看书忘记给父母做饭呢?
我很想走上前去帮帮忙,却害怕妈妈说:“躲开,碍事”。
我很想让妈妈打我一顿,以减轻我的自责,但妈妈什么都没说,依旧冷着脸。
这个画面已经定格,这个羞耻感被深埋,三十年。
此时泪水已经打湿纸背。
我似乎找到了自己“敏感”的根源。
触发事件:妈妈拉抽屉,用手推我的行为都被我解读成“我不够好,我是被嫌弃”的,引发了我内心的羞耻感,从而转变成愤怒,攻击了妈妈。
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多次也未能唤醒我。妈妈去世后,由爱人接替了这个使命。
潜意识意识化:内在的伤痛——羞愧感。
是时候与它和解了:
我能理解一个小孩子忘记做饭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也能理解妈妈干了一上午的农活,回来没有饭吃,着急做饭填饱肚子的辛苦,她已经没有精力去顾及一个小孩子的心里感受。
重塑信念:我没有错,我是足够好的,妈妈也是爱我的,她没有能力照顾到我的心理感受,她有自己的局限性,她也没有错。
我现在已经明白:十几岁的我并没有做错事,也无需妈妈的原谅,最重要的是妈妈也从来没有因此而嫌弃过我。
放下过去的记忆,才能让心自由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