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的雨季——钉钉两岁

        接连几天午后或傍晚都会落雨,有一天还看到了美丽的彩虹,看来今年的雨季应该是已经来临了。似乎从那一天起我就不知不觉爱上了雨季。无论是急促的大雨滂沱还是淅淅沥沥的细雨绵绵,静静聆听雨滴敲打树叶和玻璃的滴嗒声,像是天然的催眠曲会让人安然入睡,因为除了雨声再不会有其他的杂音,那会是另一种宁静。

        每到这样的时刻我总恍若转移了空间、倒流了时间,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房间,那个产科的病房。窗外欢快的雨声让走廊和房间变得分外宁静,我和老公趴在小小的摇篮车边,看着睡在里面那个一丁点儿大的小人儿,贪婪的目光不放过他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他苹果大的小脸还是红红的,额头发际边缘还带有些许白色的胎脂,有时嘴里还像小螃蟹一样吐出泡泡来;十根小手指又细又长,不老实的小胳膊总想挣脱衣袖从领口把小拳头伸出来;还有他的小嘴睡着时总是不停地滋咕滋咕努力练习着吸吮的动作,看样子此时他的小脑袋里思考得最多的应该就只有吃奶这一件大事了吧。

      这个小人儿就是我的宝贝,我永远记得就在当天上午11点我听到了你的第一声啼哭;医生把红扑扑的你托在手掌中让我辨认男女时,那是我们俩第一次相见,护士第一次把你放到我身边时你还在甜甜地睡梦中,你紧紧贴着我,我感觉你是那么娇小那么柔弱,就像一只温热的小鸡。可是过一会儿饥饿让你张开小嘴卯足了劲儿大哭时,我们却都感受到了你那勃勃的生命力。

        接连几天都在下雨,很快这个呼风唤雨的小雨龙就有了很多名字,姥姥预定了小名的命名权,选了“丁丁”这个简单上口的小名。因此当时在起大名时我就选了一个“宇”字,虽然这个字很常用,但我觉得却很适合,宝盖下面的“于”字是两个“丁”字组成的,既是我的姓又蕴含了他的小名“丁丁”;“宇”字面的意思是屋檐,还有无限空间的含义。“我心即宇宙,细微至发梢,宏大至天地”哈哈,希望丁丁这半个湖南崽崽能有主席的气魄与智慧。奶奶又选了一个“梁”字,我觉得和我选的“宇”字简直是绝配,无论含义还是音调都很契合。后来又有了鸠鸠、奶黄包、萌奇奇好多昵称,现在丁丁最喜欢叫自己鸠鸠、偶尔也称乎欧宇梁,最近还给自己起了“欧大”这个名字,老霸气了!

        宝宝一出生我家先生一下子就找到了当“爸爸”的感觉,以前叫他对着肚子和宝宝说话,他总是即不自然又不好意思,好像觉得肚子并不是宝宝。而现在却急迫地要自己抱着宝宝、自己冲奶粉喂奶,耐心地跟月嫂讨教各种育儿经验,还常常对着病房墙上的镜子看自己的姿势是否正确,宝宝是否舒服,可惜我没有看到他第一眼见到儿子时的表情,对我来说无论是生产的过程还是看到刚刚出生的小婴儿,都已经有了充足的心理准备,但对于他这个爸爸来说应该会比我更加激动和开心吧。孩子三天就回家了,我还要再住三天,我知道老公这几天紧张、兴奋又疲惫,家里的车前些天还出了事故,对方提出无理要求,他这几天又要忙着和对方交涉,我这边生孩子他又要陪住。第一晚凌晨3点破水后被急救车送到医院、办好手续,然后就是办随着轻微阵痛的紧张等待;第二晚又是手术后剧烈的宫缩痛,老公陪着我连续这两个晚上都没睡觉,孩子回到家他又一心要自己照顾宝宝,事事亲力亲为,晚上更是睡不了几个小时。没有车开,天气也不好,医院离家也不近,住院第四天的探视时间到了,我望着窗外已连成了线的大雨和护工说:

“今天我让我老公不用过来了...”。

话音未落,只见一只滴水的大伞就被竖在了房门口,老公就站在那伞边。

        在相似的时间或空间下,回忆总会不知不觉如雨后春笋般地冒了出来。刚刚那场雨在我的回忆中渐渐停歇,北京初夏的雨季不像南方腻腻歪歪的梅雨,它来的痛快去得干净,雨后是湛蓝的天空、清爽的空气、湿润的泥土和油亮亮的树叶。我身旁一觉醒来正在冲我微笑的丁丁对刚刚的一场大雨浑然不觉,就像那段他自己出生的经历,从不曾在他的记忆中留存有片刻画面。但对于我来说,却是永远也品味不够的甜蜜糖果。

2014.6.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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