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过一个非常漂亮的妙龄少女，她的故事是身在一个贫穷家庭里的老大姑娘。

   在一个干净被闲置的午后，母上提起上回说过的捐衣服的事，说她单位帮助的一家有三个孩子都是女孩，过得十分不好，去看看，把洗净的旧衣服书包带去。我有点犹豫我那悠闲的午后，母上就用"有一个可爱的妹妹"诱惑我，我还是答应去了。

    不知什么原因，我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适，像是忐忑像是不安全。我还和母上打趣，要不然我们就收养了呗。

   听说那家三个姐妹中，妹妹长得可爱漂亮，大姐和二姐是双胞胎，但是大姐文静、白嫩和秀气，二姐确实另一副模样。被母上和同手形容成俗话里的"天上和地下"。我倒也不以为意，当然心里的小好奇还是有些萌芽。母上特意交代我带上手机可以合个照。

  我们去了楼下的商店门口挑了几个苹果和两块面包，我看着小门头被塞满的商品，镜头切换到我的小时候，谁给我带个小零食的我就会开心上半天，便忍不住进去拿了几样我猜小孩子会喜欢吃的小零食。

  她们家离我们家挺近的，于是打算步行。从商店出来的时候天很晴，身上套着的薄棉袄和身后背着的小书包让人感觉微微发热。路边的雪要化尽，就快到美妙春季。我问母上她家在什么地方，母上说在一个小区里。

 "不是穷吗，怎么是楼房?"因为隐约存在的感觉应该是在温暖的小平房里，不过后来知道确实温暖这件事也相反。

  "租的房子，那里很多人都是租房或者是征收户"。

    本来就是小城市，这周围人也少，绕两个大弯就到了，周围环着未建好的大公园。走着走着突然觉得冷了起来，风挺大，我心想是因为人少吧，像是有的桥洞风总会大一些。因为人很少，使得我觉得这条路算是有点漫长，甚至不像散步像是有点小的......煎熬?

    第一条道的时候我和母上不住的聊起她家的情况。原来前两个女儿是那位阿姨和前夫所拥有的，小女儿则是第二任丈夫的。前夫不幸去世了，身为外人不了解无法多言。第二任丈夫活着但是没有负责任，在怀着小女儿的时候，他说如果是女孩就不要了，于是他"信守承诺"的抛妻弃子。来不及我惋惜多声，就想起抚养费的事。

 "有没有给抚养费?法律不是有规定的啊"

 "多少也会给一些吧，不过......一有钱她就会买烟抽掉"我沉默时候大脑里是一句——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

 曾经被找好过三个孩子的上学之路，那位阿姨没让去。

  到了第二条道路也就是该直对她家小区的地方了。这时候风已经很大了，身穿一层棉衣棉裤的我都感觉有些吵架不住。

 母上询问小区门口的正玩雪水值班大爷，大爷一脸茫然，弯弯绕绕提起那位阿姨的弟弟才把这段询问疏通。走近她所在单元的时候，我听见母上和一个人的招呼声，抬头便瞧见一个一米七几的中年男人，问了声叔叔好。没有原因的不想细看他，大概他打量了一下我们和手上的吃的。不知他要去哪，简单两句照面之后他一同跟我们去了那位阿姨家，他正是那位阿姨的弟弟。他走最在前，于是我跟在最后。

  进门的那一刻我简直有点懵，主观意识还没清醒，就是一阵......恶气息?母上开门的瞬间亲切的叫二女儿叫"胖姑娘"，我心里有些反感她这样对别人说话，我认为是有些不尊重的，我也知道多少会对小孩子心里有些影响。我们笑了笑往里走，还好，不是特别乱，不过后来得知这是那阿姨她母亲家，她自己家中是与鸡狗同住的。耳边听见对话声大约在讲那位阿姨在睡觉。主观意识有点清醒的时候视线里存在的是一个黑又很胖的姑娘，眼睛小加上在脸上又有些拥挤，这就是这家的二姑娘了，我也不愿意看她，当然不可能仅仅以上的两点，而是她的面相，像是我在某网站（不知道能不能说）看到一名男子回答一个叫"长得凶是怎样的体验"的问题时爆的照!一个挺大的姑娘见到十二岁孩子，这时候有点犯怵了啊竟然。还有一个奶奶，打了招呼。我有些不愿回忆。接着跟随他们来到里屋，面对的是一扇开着的小窗，我猜是刚开没多久。与门的一侧齐边的整块地方都是榻榻米，里面的人都在榻榻米上。我眼睛期待的盯着一个爱玩的三岁小姑娘转身的同时感受到了那股恶气大概是烟草味和医院厕所的味道。我定了定睛，啊!这小天使可真可爱，不说脏话的我这时候心里都出现了骂娘的语气，哎，真可惜。三岁的我小姑娘大概是很少见生人，顶着奇怪的发型穿着开裆裤就往二姑娘身边躲。我想摸摸她的有些污渍的小脸蛋又担心吓着她，那位阿姨的弟弟拿了三两张铁凳招呼我们一排坐下，他自己都快要坐到门外了。

  这时候那位阿姨醒来了，高高的颧骨又大骨架，整个人显得有些萎靡，眼神冷漠或是空洞。先是不停的环了环视四周，她望向我的时候我只能够用真诚的笑看着她，她的眼神最多变不一样了一秒钟吧。后是开口，一整嘶哑低沉的声调，我看了两回，信了是她的声音。

母上吩咐我把带的三袋酸奶拿出来给两个妹妹，因为要帮小妹妹插吸管，所以和她近距离接触了一小下，她真的可爱极了。我喂她吃零食的时候她有些害怕的看着我，我问她是否好吃的时候她却笑着点点头，眼睛里满是真诚和惹人疼的神态。我观察到小姑娘有些肉肉的，她小小身躯上层层套着的三两层衣服，大概是秋衣和两件毛衣，开裆裤则是我没见过的老款式。两个小孩子吃了一部分带过去的零食，小妹妹开心的笑惹人心疼，我看着她很久，视线也不想移开，偶尔也会和其它人眼神交流，除了阿姨的弟弟。母上说酸奶给奶奶一个，这时候我仍是没意识到这家是缺了一个人的。那奶奶是那位阿姨的母亲，戴着很多层的眼镜，衣服漏出了一小半的锁骨，很瘦的样子。她笑着，在没拿到酸奶的时候就开始说我不喝这东西，她一直都是笑着的。我的视线都在小天使身上没愿意离开着，听母上接着奶奶的话"把吸管给奶奶插上"，我照做，奶奶的手轻轻推搡了两下接上喝了干净。

小妹妹因为要吃书包里装的零食不得不将手中的鸡蛋和冰凉的奶瓶放下，于是我又多了一次和她"亲密接触"的机会。进门的时候她们手中一人拿着一颗剥开的鸡蛋，二姑娘的不知何时将鸡蛋和小妹妹没喝完的酸奶都吞进了肚。她将奶瓶归整放置好在榻榻米上，在母上的沟通下，我接过她小手中鸡蛋，那是一颗沾了灰尘毛发的"白色鸡蛋"。将它放在我自己带的面巾纸上的时候，我从鸡蛋底部好像看见鸡蛋内部是黑色的，这是个坏了的鸡蛋吗，我没敢多想，只愿意投身于见到小天使的开心。随手装的泡泡糖还在书包侧面，口袋里有一些出来时带的泡泡糖里的贴画，起初要给吃零食的小妹妹贴的时候，只见她将手藏在身后，再给二姑娘贴上之后她才笑着把手拿出来。我心想这如果是我妹妹肯定......隐约听到聊起了大姑娘怎么受伤的时候，我回过神想起出门时装在书包里的酸奶数量为何为三。

当天夜晚，想叙清这件事，又深感疲惫和无力，这样的现实，人性的可怕，起能有足够的语言文字用来描述?何况是我这样浅显的我回想者。

期间那位阿姨和她的弟弟两人单独出去可能是说了会儿话吧，反正之后那屋里总有她家的大人。母上问到文静的大姑娘是怎样受伤的时候，我恰好看向那位奶奶，她半考靠在榻榻米上，说"我不清楚这件事啊，就说手动不了了，这治不了就去那了"，她一边说一边十指交叉了两下，镜片下不大的眼睛和厚厚的双重镜片一样感觉很深。我想，也许是真话吧。喝完酸奶，小朋友吃零食的时候，奶奶叫那位叔叔去拿瓜子，母上推辞的语气绝非客气。他起身的时我转向他时，他正笑着回头，眼睛像是发了光的看向我，我觉得有些不适，低着头收回目光的时候看见他浅色夹克上大片大片上的污渍，如同融进这里不曾散淡的气息。一会儿拿了半塑料袋的瓜子，我接过他"亲切"的传递，母上说给那位奶奶，当然后来奶奶有让叔叔把瓜子拿回去。

印象之中母上和二姑娘有过两个人的对话，我的注意力则基本都在小妹妹身上。聊到大姑娘时候，二姑娘说姐姐爱打妹妹云云，奶奶在一旁也跟着说，我的思想有受到冲击，母上面不改色，时不时看向我说"看起来多秀气的姑娘啊，文文静静的"

二姑娘也说"她打妹妹，还打我呢。舅舅（那位阿姨的弟弟）把她绑起来，也打她。"嘴上说着手里动作着印象中绑的姿势。

两个姑娘都喜欢照相，我拍小妹妹的时候二姑娘睁着细长的眼睛说姐姐眼睛真大，我望向她笑着问她：真的吗，以后长大上学还会变一变，你以后也可以锻炼锻炼身体，跑跑步之类的。她带着天生略带凶意眼睛对我点了点头。

出门的时候那位阿姨和叔叔开心的送我们出来，然后又回去。我和母上交流后琢磨了一下，应该把零食分给妹妹们吃掉，因为是给她们买的。没见到小区门口像是门卫的大爷了。听母上说在那位阿姨自己家有几条狗，还养鸡，小妹妹在家就抱着鸡或者抱着狗。在她眼里那位阿姨是能够保护她的人，是她能够相信的人，她可能有些预感到有条件更好的人想要收养她吧。

回家的一路风真的很大，好像又冷了不少。

回到家我翻了翻照片也给父上看了看。

"怎么回来都感觉没什么力气了，不会是吓的吧?"我接了杯热水。

母上洗完手，"跟你的那些经历比"，笑语一半，然后有有些认真道"不至于吧"。

"......也是，我遇到的"坏人"比较多"这又是另一个故事了。

晚上母上和同事吃完饭后回来告诉我说，听说大姑娘是手指断了三根经，这儿治不了。晚上的时候母上参加完单位的活动回来告诉我消息说大姑娘回来了，潜意识里当然是痊愈了啊。

"可惜了啊，阴雨天还会难受吧"，我的那略为她开心的意愿还没下沉一丝。

"就那样了"母上摇了摇头说，意为小姑娘残疾了。事情不能确定的情况，我希望手是乖巧的大姑娘不小心摔的，耳朵听闻的她打妹妹和被打的事情都是假的，她的舅舅......也没有做其余伤害她的事情，那位阿姨口中答应的让孩子上学是真的事情。十二岁又漂亮大概能称为妙龄少女吧，要是能有机会见她一回该是多好的事，可我大概是不会再去她家里了。

时间绕啊绕，根本不会因谁的故事就悲伤起来，少转一秒。人的感觉有的时候是很准确的，要是你觉得这样做有什么不妥，基本上就不要如此进行下去。

你说她要漂亮是不是很难呢?

世上需要帮助的人有很多，有能力、能够帮助别人一点一滴的人也很多，如果我们向前奔跑的时候能够不约而同的拉一把身旁的小孩，这个世界就会因为你而拥有一点点的不一样吧。

   祝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