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联大,一个横亘在近代教育史上的标杆,今无数现代人心驰神往。从西南联大走出了一批大师,深刻改变了当代历史面貌。
西南联大横空出世就不同凡响,可以说是近现代以来中国高等教育离世界顶尖大学最近的一次。虽然现在国内高校在世界舞台突飞猛进,可依然觉得欠缺点什么,或许从西南联大身上能给我们一些启发。
在那个动荡的战争年代,难得有一片净土安静地读书。清华、北大、南开的师生开始了漫长的“游学”之路,几经辗转,终于在彩云之南昆明城中,正式组建国立西南联合大学。说是大学,不过是零时借用原有的房屋、学校、祠堂。看过电影《无问东西》,对当时师生学习的场景还历历在目。简陋的木桌和椅子是不够用的,铁皮屋顶在下雨天被打得乒乒乓乓地响,完全听不清讲课。临了陈岱孙教授干脆在黑板上写上静坐听雨四字,让学生们静静地听雨等雨停。虽然辛酸,但风声雨声读书声一定深刻在学生们心中。
如梅贻琦所说,所谓大学者,非谓有大楼之谓也,有大师之谓也。那时的西南联大真是大师辈出,陈寅恪、吴宓、叶企孙、钱穆……在那里发光发热。讲课时的各种奇闻逸事也流传开来,如刘文典讲庄子,开头就会说“《庄子》,我是不懂的,也没人懂。”闻一多讲楚辞,开头总是“痛饮酒,熟读《离骚》,方称名士”。他上课抽烟,学生也跟着抽。那时怎样的包容、自由?联大教授都很爱才,不用一套应试教育的方法考核学生。遇到优秀的作品直接准允免考式,对好学生也不吝赞美,称赞学生有“夙慧”,溢美之词不胜言表。
那时的学生也是聪慧活泼的,不乏以后在科学事业上做出突出贡献的大科学家,也有很多在文学艺术上造诣颇深。虽然条件艰苦,他们总不失一种昂扬向上的气质。汪曾祺在他的《五味》文章中就有记述,大学生都爱吃,虽然物质贫乏,也都能吃出花样,盘缠尚未用尽时,去吃汽锅鸡培养正气,钱快用完了就吃米线、干巴菌。到实在没钱了吃学校的大食堂混着砂子、木屑、老鼠屎的“八宝饭”,甚或捉柏树林中的硬壳虫吃,竟也吃的津津有味,不可谓不苦中作乐。他们还喜欢带着书泡茶馆,接触社会养浩然之气。在那个污浊而混乱的时代,他们也并不灰心,始终保持葱茏的幽默感。
在动荡的年代,西南联大的师生是背负着民族复兴的希望的。他们的成绩向世人证明那个年代培养的学生是有家国担当的,成为社会的中流砥柱。我想西南联大短短九年间并没有给学生灌输多少前沿知识,只是在他们心中播下希望的种子,教会做学问的方法和态度。民主、自由、开放的风气潜移默化地影响着每一个联大学生,这种气质、格调才是更重要的塑造。
我们也有一些活泼有趣的年轻人,只是在应试教育下还不够多。虽然在信息社会看到了更大的世界,却欠却一种精气神,心胸还没有真实意义的开阔,或许西南联大里藏着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