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的背带裤,暗红的T恤,头发胡乱的扎着,看起来慵懒却很舒服。这是你在我记忆里最初的模样。
开学报名,在柳树下相视一笑匆匆而过。你的落寞与孤寂,瘦弱倔强的身影,晃的我眼睛发疼。所有翩然而至的美好我相信都有缘由。我们在班里相遇,早已像熟悉亲密的朋友,注视,交谈,抑或沉默,我们深谙彼此难以察觉的思虑,又交给彼此最为稳妥的情绪,一丝一毫的人情世故都不用去揣测和拿捏,我们像出生的婴儿,几乎是毫无保留的真诚。
我们成为同桌,上下铺,晚上想聊天的时候,我们会在一个被子里。那没有灯光的暗牢里,我听着你缓缓的呼吸声,感觉温暖而又安全。那些我心里最柔软的部分,成了一泄而出的洪水,你的手指柔柔的从我眼角划过,轻轻的从我后背抚着,它们便成为了涓涓细流,在我终要汇聚成海的旅途里,孤独但愉悦,心酸往事一大堆至少还善良,或许怨念可是活的心安理得。
我们习惯了沉默不说话。种种的漫不经心的误会与不言说后,我身旁的位置空了,你搬离了宿舍,你的身边有对你更好的人,我多么为你高兴,可我无法笑出来。我免不了嫉妒,内心仍为你柔软,可我的倔强却不允许我服软。我们的骄傲毫不犹疑的中伤了彼此心中那仅有的柔情,使之畏缩在角落里自顾自怜伤着。
我仍记得,在操场列队练习的时候,在那些长长的队伍里,在那些模糊的身影中,就算全世界都躲闪着我不言不语,我依然可以望到你坚定又些许落寞的背影,我依然想不顾一切的靠近你,抓紧你。
而我知道所有我捉襟见肘的情绪你都心知肚明。那一天早上,你从我背后走来,你让我好好的。你说我们仍是永远都将是彼此最忠诚的朋友。而我也终于知道,忠诚并不就意味着守候。
那时我总是习惯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里,我身在迷惘中,但我愿意沉浸于此。偶尔从遥远的视线里寻到你,你皱起的眉头,鬓角的汗水,有点揉的凌乱的头发,你可爱的虎牙,顶住额头的笔梢,都给过我许多坚定的力量。总是在人海里遇到像你的身影,可我知道我从未失去。
只是自顾自的和别人打着闹着,在你痛苦失眠的那些夜里,原谅我没有站在你的那一边。那些我们上课写的纸条,你的悲伤快乐,原谅我没有按耐住任性存留。谢谢面对人群的恐惧在讲台号啕大哭时,你的唯一的鼓励。谢谢你来自异国他乡的惦念与牵挂。谢谢并肩在操场上听的那一首保留。谢谢你总是无微不至的关心却又适可而止的距离。所有关于你的记忆,我都珍藏在心里,说给那两个人儿听。
原谅我的背离,我想背离我所熟悉依赖的却又满腹牢骚的生活独自生存。我想带着你的,我的,我们的音容笑貌,淌过那些荒芜的渡口,斩去脚下的荆棘,越过沼泽和泥泞。我们都该去成全更好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