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子微姐姐——了不起的子微!

亲爱的子微姐姐:你真的长眠不再醒来了吗?我不敢相信,更不愿意相信你已经离我们远去了。

前些天当看到子鸿发来的微信,看到你离开了我们,顿时我心如刀绞,控制不住的泪水直流。当时我正在开车,后面的文字我不敢继续看下去。回到家,带着忧伤,立刻坐在桌前,似乎又不敢打开手机,我先幻想着这个微信不是真的,但打开手机又仔细看了子鸿的微信。真的,你走了!随即,伴着泪水,伴着不舍,伴着心疼,伴着惋惜,我不断地对你说:在我心目中,你不是铁打的特别扛折腾吗?你不是任何困难都难不住你吗?你不是任何病魔都击不垮你吗?你不是那么聪慧,任何奇迹都会在你身上发生吗?可万万没有想到这次你怎么就真的走了呢?我还没来得及跟你告别呢!我在心里呼唤着你:子微姐,你快醒来吧!我们大家都爱你!都舍不得你!都想念你!我还想看到你的微笑,还想感受你的正能量,还想在北京、在北京大学相聚,还想请你在北大吃饭呢!我特别后悔,要是早知道你的病情,我该来香港看你,和你聊聊天,告诉你,你在我心目中,你是了不起的子微!我是多么佩服你!尽管你的身躯与众不同,但你的生命却大放异彩!子鸿告诉我,在你走之前你还惦记着我,我好遗憾没能与你告别。这封迟到的信我依然要写给你,与你道别。尽管我们已天地相隔,但我相信,你不是凡人,你一定会收到的,你也一定会读懂的。

这些天你的的笑容常常萦绕在我的脑海里,思绪把我拉回到2005年。说起来我们好有缘份,我们的缘份是从北京大学图书馆开始的。那天在北大图书馆大厅里,你端坐在轮椅上,面带微笑好像在与人打听事情,我恰巧刚进图书馆,本能地走近了你,并帮助解答了一下你的问题,具体问的什么我已不记得了。上天就是这么安排,让我们在北大巧遇,让我们成为朋友,而且是老朋友。我们与子鸿三人的微信群名是你起的:北京老朋友。

我们就这样相识了,也因你恰巧在我院学习,我们就继续保持着往来。你是我见过的伤残程度最重的人,也是最顽强的人。那时望着你的背影,我会想,你颈部以下完全失去知觉,你的生活该多么的不易?最让我印象深刻的是你那灿烂的微笑,你挺直的胸板和得体大方的服饰。每每见到你,我的心中都生出一种感动,一种激励。我有时候就想,是什么力量支撑着你如此顽强、如此快乐。与你交谈,你从未抱怨过命运的不公,从未说过你有多难,你把微笑留在了人间。特别让我敬佩的是,你经历了常人不曾有过的艰难,还坚持读完了本科、硕士、博士。所以,你是了不起的子微!

在北大学习期间,一天晚上,接到电话得知你生病了。我立刻赶到了你的住处。到后发现你缩在床上,身体在发抖,面部通红,测体温烧到40度。见到你,我好紧张,我怕你挺不过去,极力劝你去医院,但你坚持不去,我更害怕了。我只好给我在安贞医院的朋友打了电话问该怎么办,他非常果断地说必须去医院。我把话筒递给你, 让你直接听他的分析与劝说。放下电话,你终于同意去医院了。我稍松了口气。但接下来的问题是,你必须住单间,因为你随身携带着两个呼吸机,还有三个菲佣陪伴。那个年代,医院的单间很少,我随即打电话问了中日友好医院、北医三院、友谊医院等大医院有没有高干病房(那时的单间都叫高干病房)。可这些医院都没有单间。最后终于托我的朋友找到一家有单间的部队医院。于是立即叫来救护车送你去医院,朋友已等在哪里,并交代值班医生全力救治。诊断结果:褥疮感染引起的败血症,生命垂危。你太用功了,每天学习坐太久而导致褥疮严重感染。说实话,我一直都没敢告诉你我当时的担忧,我天天跟主治医生沟通,了解你的病情,我还真怕某时我会接到医院的电话,你的生命戛然而止了。败血症对于身体健全的人来说,都是不易挺过的难关。主治医生那些天她24小时住在医院里,没有回过家,她也担心,她跟我说过:并不乐观。我也天天提心吊胆。可奇迹就在你身上发生了,你一天天的好转,体温在下降,到了第七天你出院回香港了。此后,我认为你是铁打的,任何病魔都不是你的对手。所以,你是了不起的子微!

2006年,我的儿子去香港参加美国的SAT考试,你热情地邀请我和儿子住在你家。那时正赶上春节,利用儿子去考试的时间,我包了饺子,我们一起过了一个开心而又难忘的春节。住在你家我亲眼目睹了你的生活。早上起床出门别人十多分钟搞定的事情你却要用2-3个小时,按摩、吸痰、洗漱、化妆,每次出门呼吸机必备两个,你的衣着打扮很优雅,菲佣给你化的妆也很好看,你是一个很精致的人。看到你的学习情境,我更是钦佩,你躺在床上,把要看的书通过电视连接,你通过电视来学习。要写的论文是通过口述,菲佣记录,最终形成书稿。你也很会理家,你的家干干静静,你的生活井井有条。你也很会理财,车祸30多年过去了,你每天用的医疗器械,、三个菲佣的费用,以及读书的费用,你都处理的很好,在经济上丝毫没有制约过你。所以,你是了不起的子微!

今天我特地从北京赶来香港参加你的追思会,我的儿子也让我代他表达对你的思念与惋惜。

写到最后,我有些惊讶,为什么我们并不长见面,可为什么又像家人一样我那么舍不得你?那么为你而哭泣?我想:是你的精神、你的毅力、你的阳光、你的才干让我欣赏你、惋惜你!敬佩你!所以,我对你那么不舍!

亲爱的子微姐姐,最后我再向你倾诉,你,卓尔不群——你是了不起的子微!你的微笑永驻人间!

2019.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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