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重的感觉把我从睡梦中惊醒,弦窗外的城市灯火通明,脑中突然回想起了当年地理老师展示的世界夜景图。交错的街道,沿江的街灯,舞成了一条条火龙,似乎想要燃尽整片夜空。不同气息的人,同时间融入这座城市。
凌晨三点,肯德基门口停放的货车在为它明天需要的原材料做准备。奥尔良烤翅的翅根不知为何被烤的焦糊,原以为饥饿会抵消我对豆浆的厌恶从而一饮而尽,但是两三口之后,舟车劳顿的疲倦感竟敏感了我的味觉。手中的吸管将豆浆搅成不会停止的漩涡,我放下纸杯,盯着窗外。
十几度的春天,被风吹起的柳絮,少了樱吹雪的浪漫,却和我脑子里的春日不差分毫。长时间的远离,就会有魔力般的将先前的讨厌演化成喜欢。我伸出手,柳絮没能如愿的落进掌心,反而被呛进了呼吸道。急促的咳嗽之后,我不得不像前几年一样骂句:“艹,真TM的烦人。”
第一次见到四面绿灯的信号灯时在珠海。很多新鲜的东西突然出现在你的面前的时候,当事人往往会懵逼几秒钟。反应过来时,我已脱离了人流,自主的本着两点之间线段最短的原理,在绿灯闪烁的最后几秒走到了斜对面。看着原本在我前面的人,还在对面的路口等下一个绿灯,成就感不要脸的浮现在我的脸上。
纵然,下一秒我开始幻想,刚才路口突然冲出的一辆车将我撞飞出去,720°翻滚之后,脑浆迸溅了一地。进而又想到了旋转的电扇砸下来,将半个脑袋削得稀烂;下楼梯突然脚滑,滚下楼梯,轻则脑震荡,重则全身瘫痪。幸好,生活不是死神来了,没工夫将每个人稀奇古怪一一实现。
健康地活着就要感谢自己福大命大,更何况接下来,你就要出现在我的眼前。
下午三点,黄海的风带着北方的凉吹向岸边,往来的游客不停地拍照,努力的享受用金钱换来的假期;而忙碌的渔民在海边捡着蛤蜊,捞着海菜,勤奋的把假日换成金钱。不知哪飘来的口水歌,竟也让你抓住一切提问的机会:还记得这首歌叫啥么?当年有个人让你听过。
天啊,我怎会记得起它叫“一万个舍不得”,倘若谁让我听这种歌,估计我会和他绝交吧。
如果说广州的黑人比较多的话,那么你所在的地方应该被烙上了韩国人的标签。当慌慌张张的两个小姑娘跑进电梯对我说了谢谢,然后开始流利地“叽里咕噜”说着日常,我又懵逼的看了你一眼,好吧,的确从妆容上来说,大衣+短裤是韩国妹子们的标配。还有街上数不清的韩国店铺,让人诧异这座城市竟有这么多外来者。第二次吃年糕火锅,第二次吃韩国烤肉,第二次喝大酱汤,还有它们的第一次全是和你一起尝试。虽然,我仍不觉得它们好吃,我也仍不相信一个男生会爱上这类食物。但是,那又怎么样?你还是想吃,我还是得吃。
不是所有的鱼都会生活在同一片海里,南海的鱼想必不会游到黄海,不是能力不够,是诱惑太多,不知在途中被端上了哪家餐桌,进了谁的胃里。
昼夜在交替。
失重感再一次袭来的时候,弯曲的街道,沿江的街灯,勾勒出的一条条火龙像极了你的眉角。
我看到你站在柳絮漫天的街头。
倏然间,风便把我吹进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