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秋暮露成霜

  □曼古乔

“山明水净夜来霜,数树深红出浅黄”,不知不觉,霜降来临。

我国北方沃野之上,已有了初霜的足迹,银色的冰晶在晨光下散发光芒,煞是好看。一夜秋风后,黄叶簌簌,落得满地都是,仿佛在排练冬天的序曲。《月令七十二候集解》说:“农历九月中,气肃而凝,露结为霜矣。”对霜降的描述如此恰当。据说霜降之后,豺狼捕捉到了猎物,不会马上食用,而是会将猎物先放一放再食用,这时的蜇虫们也要躲进洞中,准备冬眠了。

在这秋冬交替的季节,出门走走,此时,山间的菊花开得最盛,正彰显着生命的活力。野菊花在山风中摇摇晃晃,跟着时令的节拍,聆听着秋收冬藏的故事。就在这金色的秋天里,景物之间相互呼应着,色调一致,绘制成了一幅和谐的秋景图。

霜降前后,正是柿子成熟的时节,那红彤彤的柿子,总是散发着极大的诱惑力,吸引着外界的一切。它们尽情酝酿着天然的甜味,风把叶子刮落了,果实仍然稳稳地挂在枝头。柿子如意、喜庆,是山林里最别致的点缀。

清晨,寒意从地平线上升腾起来,秋风袭扰,让人情不自禁地裹紧衣裳。等太阳完全升起,寒意依旧不散,才真正让人感受到秋已尽,冬欲来。秋收进入尾声了,田间地头有农人穿梭其间,完成收尾的工作。终于不再畏惧太阳了,这时的阳光是温柔的,倘若他们劳作累了,躺在草垛旁晒一晒太阳,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山鸟都齐刷刷地出来觅食,还有其他一些动物也会跑到田野里搬走一些食物,储存起来,为过冬做准备。这时的所有忙碌,看起来都伴着些许悠闲。不急不忙地从秋天向冬天过度,一切都自然而然地发生着。

霜降时节,万物毕成。我看见一支拾秋的队伍经过,他们都是年逾花甲的老人,因年纪大了,不再种粮,过了霜降,他们每人挎一个纤维袋子,便开始一路捡拾遗落的秋收,稻穗、黄豆、棉花……只要是没有入仓的农作物,什么都拾,从一个村子到另一个村子,从一片田野到另一片田野,借着踏秋的闲情逸致,走走停停,说说笑笑。当他们路过山边的橘树林时,也会摘几个橘子,随意品尝。在农村,这是秋天对他人最大的宽容,你肯付出劳动,自然就能有所收获。让每一粒粮食归仓,不浪费劳动成果,就是对大自然最深的敬畏和感恩。

露水打湿了他们的鞋面,秋风轻抚着他们脸上的皱纹,他们走进秋色里,成为了赏秋人眼中一道最动人的风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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