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久远的高中时代】3、记忆绽放

接下来的课程,夏影依然不能安心听讲。大把大把的关于学生时代的事在脑海里回放。

夏影关注着同班同学的一举一动,像观摩电影,总是控制不住想他们成年后的模样。她看到了戴着眼镜的孙正。此刻的他听的认真,紧握着笔做笔记,他的成绩在班级数一数二,因为学习的原因吧,背有点驼。

对于他的未来,夏影稍有了解。高一时,他出人意料,写了封情书给俞丹玉。大学毕业年后,他是俞丹玉的丈夫。

林芙说他是书呆子,其实有另一感觉,他博学聪明,沉稳老实。可惜一个人的读书成绩跟情商不成正比。现在的孙正大概也没想到多年后自己会这么落魄。

大学毕业后,俞丹玉和他结婚了。婚姻没带来事业的转机。孙正所学的知识没派上用场,总是在不停换工作。他老觉得自己的才能得不到发挥,怨天尤人,还染上了吸烟酗酒的毛病。

才结婚一年,生活开始变化。孙正的脾气越来越差,心态也翻天覆地。俞丹玉的任何规劝,他都视为对他的污蔑轻视。他对俞丹玉谩骂,甚至动手。冷静之后,悔恨的泪水泉涌,又请求俞丹玉的原谅。

俞丹玉是传统的女人。尽管结婚时间不长,他们从高中在一起,从未分开过。他们相互扶持,考入同所大学。中间有过小吵,俞丹玉脾气好,而孙正常常计较很多东西。吵架的错方在孙正。每次俞丹玉都以时间为由,不管怎么说在一起四年了,在一起都八年了,原谅了所有的争吵。

俞丹玉因为太舍不得,太留恋,使自己身心俱疲,未老先衰。俞丹玉的母亲心疼女儿,强行扯断了枷锁。俞丹玉与孙正在一起十年,痛苦多过快乐。离婚后,到底是道路不同,俞丹玉与夏影联系的也越来越少。

又一个课间。

“夏影,班主任叫你到办公室去。”生活委员站到夏影面前,捎带了班主任的话。

我做错了什么事,夏影问自己。班主任就是历史老师。不会是刚才上课的事情,不可能吧,为这点小事。办公室一向是危险之地,没有学生会喜欢去那里。去一趟,就意味大段像裹脚布般又臭又长的教育。

夏影回想着曾经的高中时代,什么印象都没有。于是宽慰的想,已经忘了的话。想来应该无关紧要的。

办公室就在教学楼的对面,中间连着一个过道。夏影移着缓慢的步伐的走过去,想等到快上课时,这样老师总不至于为难她。

夏影进办公室。班主任刚好抬头,说道:“夏影,你来了。”语气没有夏影预想的愤怒。

“把作业本发给学生,昨天你就应该来拿的。还有,上课注意认真听讲。”

夏影端着作业本,轻缓口气。她完全忘记了自己曾是个历史课代表,作业是上个星期交上来的。

夏影的历史成绩并不好。可班主任要进行新教育尝试,改变了以往只选成绩好的学生作课代表的做法,选了夏影。老师的初衷不错,认为会对学生有所激励,从而上进。但在夏影身上没有效用。

夏影一边觉得好笑,一边理理作业本,忽视了前面,被猛的一撞,作业本散开来。她蹲下来,男生也蹲下来,帮忙整理。

“以后走路要小心点哦。”

夏影抬起头,眼前的面孔使她惊喜交集,泪水湿了眼眶。啊,是他。铭刻于心的面孔,仍是这么的清澈分明。

“叶……叶行远?”

“你总是这么冒冒失失的。”叶行远笑道,很快收敛笑容,因为夏影一眼不眨的盯着他“你……你怎么了?我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你这么看着我?你没事吧,我撞痛你了吗?”

夏影低下头,把作业本理好,捧在胸前。这声音,这笑容,久远的令人感动。铃声刺耳的响起来,转移了叶行远的视线。夏影擦拭眼角的泪滴,奔回自己的教室。

叶行远是她高中的初恋,一段短暂又悲催的感情。

夏影想起来,这时与叶行远算是认识不久。就发生在上个月,三月初的事情,也是从老师的办公室出来,赶往教学楼。她进教室,自然的坐下。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动作。很快,夏影发现问题,所有的面孔都太陌生了,说陌生又好像熟悉。夏影觉得自己的脑袋也许在奔跑中被震坏了。

她低头看自己的桌子。她竟然分不清自己的桌子到底是什么样。夏影连忙掏出钥匙去开抽屉。一个男生走到她面前。

“咦?”男生诧异不已的盯着她。

夏影站起来,怯怯的问:“这是你的位子。”

男生笑着,轻轻的点点头。夏影脸红到脖子跟,退了出来。

“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男生问,“你坐哪个位子?”

“我,我……”夏影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尴尬极了,眼前的男生有点熟悉有点陌生。

“你难道是现在才过来上学的?”男生又问。

“不是。”

“我一直在这个班。我好像不认识你,不过……好像又见过你。让我想想,啊……你应该是10班的。”

“10!这里是几班……”

“9班啊。”

夏影恨不得给自己一拳。她从来没有走错教室的经历。压根儿没想到原因会出在这上面。她掩面离开,奔到隔壁的10班。

此后,夏影为那天大脑的短路羞愧不已,告诉林芙她们后,她们毫无同情心的讥笑。说起来也是夏影观察力差,9班、10班挨的很近,每天来回路过,她竟然都没记住几个人,还是对方记性好。

夏影想避开那个见证她出丑的男生。遗憾的是,10班和9班是隔壁班,抬头不见低头见。男生每次碰到她,都会友好的打招呼,害的夏影只能羞臊的扭头。

时间一久,夏影自责起来,他丝毫没有嘲弄的意思。林芙也指责她对男生太没礼貌。于是,两人熟悉起来。

后来,他们交往恋爱。夏影回味着他们的初遇,单纯的想着,那时也许是老天爷故意让她大脑短路,好有这场缘分呢。可惜缘分非常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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