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柔然遣使来刘宋报聘。
6、
六月一日,任命平南将军萧道成为中领军、南兗州刺史,但留在建康,负责卫戍。与袁粲、褚渊、刘秉轮流入宫值班,裁决政事,时称这四人为“四贵”。
7、
桂阳王刘休范造反时,命道士陈公昭作《天公书》,上题“沈丞相”,交给荆州刺史沈攸之的门卫。沈攸之不打开观看,立即调查,逮捕陈公昭,送到朝廷。等到刘休范造反,沈攸之对僚佐说:“桂阳王一定声言我与他同谋。如果不奋身勤王,必定增加朝野的疑惑。”于是与南徐州刺史、建平王刘景素,郢州刺史、晋熙王刘燮,湘州刺史王僧虔,雍州刺史张兴世共同举兵讨伐刘休范。刘休范留中兵参军长毛惠连等守寻阳,刘燮派中兵参军冯景祖攻打。六月四日,毛惠连等开门请降,杀了刘休范的两个儿子,诸镇皆罢兵。
刘景素,是刘宏之子。
8、
六月十六日,北魏主拓跋宏下诏说:“下民凶戾,不顾亲戚,一人为恶,殃及满门。朕为民父母,深为哀悯。从今天开始,只要不是谋反、大逆、叛国,罪止其身。”于是撤销灭门、灭房的诛杀。(灭门是杀全家,灭房是杀一“房”,当时河北大族如崔氏、李氏,子孙分派,各自为房。)
太上皇帝拓跋弘勤于为治,赏罚严明,谨慎选拔州牧郡守,擢升廉洁的人,黜退贪官。各官府衙门疑问难决之事,过去大多是奏报皇帝裁决,然后口传诏敕,这样导致故意歪曲和假传圣旨。拓跋弘下令,事情无论大小,都依法办事,不能动不动就请示。合法合规的,朝廷会批准,违法违规的,就驳回,都从宫中直接发出诏书,由此事事都得到精确处理。
拓跋弘尤其重视刑法,凡是死刑案件,大多下令覆核,以至囚禁多年,还没有判决。群臣颇有意见,拓跋弘说:“滞留监狱,长期得不到判决,诚然不是善治,但是,不比仓猝滥杀好吗!人在囚禁中感受痛苦,就一心向善,所以智者以囹圄为福堂,朕特意让他们受苦,就是要他们改悔,再加以宽恕罢了。”由此,囚犯虽然关押时间较长,但多能得到合理的判决。又认为赦令助长奸恶,所以自延兴年间以后,不再有大赦。
9、
秋,七月十一日,刘宋皇帝刘昱封皇弟刘友为邵陵王。
10、
七月十六日,加授荆州刺史沈攸之开府仪同三司,沈攸之坚决推辞。
几位执政大臣想要征召沈攸之回朝,又不敢直接下令,于是以太后名义,派宦官去跟他说:“您长期在外操劳,应该返回京师。国家对您寄以重任,并没有想要减轻;是进是退,还是由您自己选择。”沈攸之说:“我不是居于庙堂之上的材料,在中央工作,我没有那个才能。至于扑讨蛮夷,平定江汉,那是我的责任,也是我的能力,不敢推辞。当然,这也只是我个人的愿望,是去是留,一切听朝廷安排。”
执政大臣们于是打消了召沈攸之回京的动议。
11、
七月二十四日,柔然入寇北魏敦煌,被守将尉多侯击破。
尚书奏称:“敦煌偏僻遥远,居于西、北强寇(西边吐谷浑、北边柔然)之间,恐怕不能自固,请向内迁徙,撤到凉州。”群臣集议,皆以为然。给事中、昌黎人韩秀唯独认为:“敦煌建城,为日已久。虽然为强寇所逼,但那里的人民,也习于战斗,就算有些草寇,也成不了什么大害。按常规设置戍卫部队,足以自全;而且能隔阂吐谷浑和柔然,让他们不得相通。如果迁到凉州,不仅有丧失国土的恶名,而且姑臧(凉州镇所)距敦煌一千余里,布防、巡逻都很困难,吐谷浑、柔然必有交通结盟之志;如果凉州骚动,则关中不得安枕。又,士民都安于乡土,不愿远迁,如果因此叛变,招引外寇,反而成为国家大患,不能不考虑。”于是停止放弃敦煌的动议。
12、
九月二十九日,任命尚书令袁粲为中书监、兼领司徒;加授褚渊为尚书令;刘秉为丹阳尹。袁粲坚决推辞,要求返乡,回到母亲墓园,完成三年守丧。皇帝不许。
褚渊任命褚澄为吴郡太守,司徒左长史萧惠明在朝堂上公开指责说:“褚澄大开城门,放入贼军,却让他去主持股肱大郡,王蕴奋力作战,几乎战死,反而被弃而不问。赏罚如此,何必担心天下不乱!”褚渊非常羞愧。
冬,十月二十三日,任命侍中王蕴为湘州刺史。
13、
十一月十九日,皇帝刘昱加元服,举行加冠成人礼,大赦。(时年十二岁。)
14、
十二月二十七日,立皇弟刘跻为江夏王,刘赞为武陵王。
15、
本年,北魏建安贞王陆馛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