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沃错了一脸欣慰道:“你很不错!”说着用筷子捻着红烧肉碾成肉泥,活着米饭,轻轻往嘴里送,这明明是邋遢老年人的吃法,在‘江南王’沃错了那里就变成了端庄优雅,一连吃三五口。
沈峰笑着端起碗刚想吃,发觉自己的‘剑影迷踪’第十二种变化‘点点星光’剑招还甚有纰漏,忽然不吃放下碗筷,拿起树枝又舞了起来,这剑招虎虎生风,剑法独到,更有奇门心法和沃释神经当世最上乘的内功心法,所到之处,真气盈盈,独独一身兼,凛凛俊少年。
正舞得兴起,一时忘了腹中饥饿。
但忽听得耳边一声惨呼,向师傅看去,沃错了的嘴里忽然喷出饭来,继而嘴角淌出黑血,后连血肉一起呕出,沈峰忽然丢掉树枝,一脸恐慌走了上去,声音颤颤道:“沃师父!沃师父!沃师父你怎么了沃师父!”
这声惨绝人寰的惨呼后,‘武当丰秀’张叠叠,‘擒龙狮’沃不要,‘黑面佛’赵打马的腹中渐渐也绞痛起来,好似钢刀刮过,面色俱各惨白。
沃错了气力不续,出气多进气少,断断续续道:“波斯香料,是波斯奇毒,波斯香料,糟了!饭菜里有……毒!峰儿,你莫要吃了,你千万莫……吃!”沈峰惊恐地流下泪水道:“沃师父!沃师父我该怎么办?”他慌张无措,连忙使出奇门心法的‘枯木逢春’,可是这是‘波斯香料’吃下去已无药可救,区区内功如何续命。
张叠叠,沃不要,赵打马三人面面相觑,继而长笑起来,笑声坦坦荡荡,无忧无虑,听来根本没有丝毫恐惧,相反居然比任何时候都要释然,居然唱起了岳爷爷的千古名诗《满江红》。
张叠叠摇头颂道:“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其心中想起大宋河山破碎,大批王公贵族被囚车拉去五国城的囚牢之中的场景,南北分裂,连宋太后沦为金狗的泄欲工具,莫再说皇帝的妃子公主了。
沃不要道:“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
他愤愤捶胸而泣,只恨死前看不见山河一统。
徽钦二帝在金主面前受牵羊礼,赤裸着全身,披着刚宰杀完腥臭的羊皮,在寒冷的极北地区,金帐里无数金官笑得合不拢嘴,看着这两位昔日的九五之尊,如今成为任人宰割的羊儿。
赵打马紧紧攥拳,重复道:“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想当年,‘韩世忠将军,岳爷爷带领着杨再兴,牛皋,王贵等将,连战连捷,就要收复燕云十六州,他英姿飒爽,在战马上狂歌,对着死敌金兀术道:“岳家军的兄弟们,迎回二圣,山河一统,一鼓作气!直捣黄龙,与诸君痛饮耳!”
那岳家军的冲天豪气,把大金王子金兀术吓得抱头鼠窜,连忙派人与奸贼秦桧议和,议和协议第一条便是‘必杀飞,始可和!’
秦桧比猪狗强在会说话写字,一个千古巨奸,他巨贪无比,独揽朝政,结党营私,门客无数,卖国求荣,割地赔款,打压主战派韩世忠,张宪等将军,打败岳爷爷的从来不可能是金人,而是高宗秦桧两人合谋,为的是稳固自己的权力,连连十二道金牌召回。
在万俟卨控制的朝堂之上,在好兄弟王贵的指认之下,秦桧以‘莫须有’罪名加害,岳爷爷自知无力回天, 喝道:“大人千言万语所问不过六个字,岳飞答也只有四个字!”他褪下上衣‘尽忠报国’,众人观之,无不垂泪,四字刺青赫赫在目,终在风波亭与张宪,岳云一起惨遭斩首,岳爷爷死后无数起义军争向揭竿,山河愈加破碎。’
在看张叠叠,沃不要,赵打马时已经惨死狱中,死状惨烈,‘江南王’沃错了心肝俱裂,好在内力浑厚,强撑些时候,对沈峰断断续续道:“峰儿……峰……儿,快用内功打开牢门,我……我不要死在这里!’
沈峰慌乱里一时间声泪俱下。
其本来就有内外根基,更身兼‘剑影迷踪’剑法,‘奇门心法’‘沃释神经’两大内功,‘咴——’地一掌便劈开了重锁牢门,他背起师父‘江南王’沃错了,胖瘦差拨刚觉大事既成,嬉笑不久,看着沈峰背师出狱,心中大骇,带着十几个狱卒冲上去,这些狱卒皆是惰性十足,自然无甚威胁。
沈峰‘噗——’一掌一把夺过一把朴刀,左右一挥,刀光一现便斩了四人,胖瘦差拨心中颤颤,自是平日里最针对沈峰之人,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了吗?
沃错了气力尽竭,双手攥住两个狱卒双胛‘忽——’地一下推出丈余。
胖瘦差拨迎上去,却被两刀柄打昏,沈峰只道:“恶人自有恶人磨!”就走了出去,被一个正对门的死刑犯,从牢里扔出三块大石头生生砸碎了两个差拨的脑袋。
渐渐沃错了眼睛就要闭起来,完全没在呼吸,口中仍振振有词:“峰……儿……记住,光复……河山……!”说着全身一坠,立时气绝,沈峰忽然泪水血水糊满了脸颊,心中自无痛觉,看着牢门便冲将出去。
到了牢城门外,四周火把冲天,有四列队约摸七八十人的金兵在巡逻‘锵锵锵锵——’铁甲走路的铿铿声,沈峰心中大悲,暗忖这牢门外就是我们师徒两个的葬身之地,未及走,只道:“沃师父,咱们出来了!沃师父黄泉路上慢走,徒弟峰儿陪你一起去了!”说着抄起朴刀就要抹脖子。
忽然看见不远处两个虬髯大汉并肩走来。
沈峰认得其中一个稍矮些的是‘大力神’引述可,那高的端的不认识。
正是时,那高个子道:“少歇!少侠!”原来这人是金国卫王完颜阿鲁的御前大将‘他山之石’哲科秋。
沈峰苦笑道:“怎的,你打算亲自行刑?”
哲科秋拱手道:“少侠身上可有一个荷包?”
沈峰端的以为听错了,重复道:“你说什么屁话?”
哲科秋道:“一个绣工极好的荷包!”
沈峰忽然想到了和叔伯沈难和马总镖头离开洛阳时,青梅竹马林未了送给自己的定情信物,就是一个怪怪的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