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红豆范

昨天，整理村里农家书屋的书籍。

在书架尘土飞扬里，发现有好多心中想买的书。特别是那套《倚天屠龙记》，让我如获至宝。

这套书还没人翻过，崭新的书页，熟悉的插画，心仪的人物……关于武侠的一幕幕从脑海泛起，如同波心投入一块小石子，记忆的涟漪便荡激开来。

翻开《倚天屠龙记》，一首词跃入眼帘：

春游浩荡，

是年年寒食，

梨花时节。

白锦无纹香烂漫，

玉树琼苞堆雪。

静夜沉沉，

浮光霭霭，

冷侵溶溶月。

人间天上，

烂银霞照通彻。

浑似姑射真人，

天姿灵秀，

意气殊高洁。

万蕊参差谁信道，

不与群芳同列。

浩气清英，

仙才卓荦，

下土难分别。

瑶台归去，

洞天方看清绝。

词名：《无俗念》，据说出自全真七子丘处机之手。这首词看似歌颂梨花，实则是赞誉一位身穿白衣的美貌少女——小龙女。

学生之时，只顾情节跌宕，武功清绝，对一些枯燥难懂之处皆略过。这次看到这首描写小龙女之词，简直绝了。

于是，便把这本武侠小说单独放到一边，决定重温学生时代偷读小说的刺激和快乐。

记忆中，高中的学习生活最值得留念。

那个时候，我们并不像现在的学生课程繁重，作业怎么也做不完。

书包里面，都不全是课本，每个人以拥有一本武侠为荣。因为，只要有一本，就可以用来炫耀，用来交换。

我书包里面是一部《射雕英雄传》，这是我最爱读的一本书。里面的章节反复看，后来看熟了，就想看金庸的其他小说。就用这本书去与同学交换看，《神雕侠侣》、《天龙八部》、《书剑恩仇录》、《笑傲江湖》都是用这本书交换来看的。

之后，我曾一度沉湎网络玄幻小说不能自拔，可能就与这段时间大量阅读武侠小说有关。

太痴迷了。

到什么程度？

有一次，我正在课桌下偷看《神雕侠侣》，那是节数学课。教数学的严老师在讲台上暗示过我，但我并不知道。直到他来到我的课桌跟前，食指笃笃笃的敲击声音才把我从江湖中的打打杀杀世界里拉回来。

然后，他就叫我到讲台上去演算一道刚刚讲授的一道题。我猜想他是想让我出出丑，之后汲取教训改变我上课分心的坏习惯。

但是，那道题我居然能做，而且还做得头头是道，条理分明。

我记得他当时就说，真奇怪，你还能一心二用？

我心想，我是不是把周伯通的左右互搏功夫练成了，既能看小说，又能听讲课。

其实，后来我才知道，当时为了看小说，我无意中学会了一个学习的方法，那就是预习。在老师还没讲课之前，就将未来几天要上的课都看了一遍，而且还能做一些生题。而那一次，老师出的题目又是课本上的，当然能做了。

自那以后，数学老师就不管我了，只要我能做题，听不听课，看什么书都行。

这其实不怪我，要怪就怪金庸写的书太吸引人了，尤其是对我们那个年纪的学生，简直就是致命诱惑。

读高中的时候，特别喜欢放假。

因为放假可以肆无忌惮、堂而皇之看小说。

我的老家是在一个小山村里，村里没通路。回家都是乘车到镇里，然后就步行。有次周六回家，我的书包里什么书都不带，就是一部《天龙八部》。

一个人走到路上，就取出书来，边走边看。看着看着，突然差点撞到一个人的怀里，吓得我跳到一旁。

那个人是我们村的主任。回到家后，他就教训自己的孩子，你看人家走路都看书，怪不得读书这么厉害！

到我家，他还专门就这件事给我老爸提及，当面表扬我。当时，我羞得无地自容，那是学习吗？那是不务正业。我的老爸不以为许，他才不管我看什么书。而且，我老爸也喜欢看这类书籍，他还专门买了《鹿鼎记》回来自己看。

亲戚特别喜欢来我家，不是因为吃得好，或者有乐趣，而是我家有很多书，特别是有故事书和武侠书。

我清楚记得，有个亲戚来了之后，看到那套《鹿鼎记》就再也不肯挪步，非要看完才走。吃饭时看、睡觉时看、和我们去干活还在看。看到动情处就乐得哈哈大笑，他说，这个韦小宝太可爱了。

我的母亲看到那书这么有吸引力，之后对我们看什么都更不管了。

有点奇怪的是，老爸老妈不管我们，对我们怎么读书，读什么书都完全放任，基本属于放养模式，但是我们几兄弟居然都能考上大学，这是什么原理，我至今都还没弄懂。

现在，我有了自己的小孩，而且经常还督促她不要分心，但她还是学得很累。

究竟如何指导孩子？

像父亲那样放养吗？

我不敢打赌，真的。

今天，再次去读《倚天屠龙记》，心境与以前竟然大不相同了。我现在看到的就是金庸为什么能营造那样一个武侠世界，为什么他的文笔那么吸引人。

以前是钻进书里，现在是站在边上。

要想像以前那样痴迷，我想可能很难了，毕竟经历不同、环境各异了。

不过，我还是羡慕学生时代的单纯和专注，现在我都在琢磨，这套书要是拿给女儿去看，不知道能不能促进她的学习？

哈哈，我不知道结果。

不过我想的是正在读着这篇文章的你，是不是也有类似的经验？如果有，你不妨留言，我们交流交流。

红豆的情怀

文字的世界

2020.04.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