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风从市场门口冲过来,她缩了缩脖子,同时抱紧肩膀。几个刚下车的人走在她的前面,试了试,没超越她们,只好跟在几个人屁股后面,脚很腿走进花鸟市场,一股温暖的气息,迎面而来,瞬间将她淹没在其中,她在心头低低叹息一声:可真暖和!
还有十多天就过春节了。花鸟市场里人头攒动,都在精心挑选满意的花草。她走走停停,在一处卖兰花的摊位前停下脚步。
“这是大花蕙兰,这是蝴蝶兰,这是君子兰,这是文心兰,这是卡特兰……”老板刚送走一位满载而归的顾客,一脸喜气。看见她似乎对兰花有兴趣,就赶紧热情地介绍,一口气向她介绍了六七个品种。
她的眼睛跟着老板的手指从这种兰跳到那种兰,老板的流利,使她最终也没搞清究竟都是什么兰。不懂兰花的她,除了蝴蝶兰,对其他的没有一点概念。显然,老板介绍的这些兰花,并没有入她的眼。
她侧了脑袋,从老板的胳膊右侧望出去,那是一棵正盛开的花草,花茎上一串荷瓣花,红而不艳,在绿叶的衬托下,却显得精神抖擞,有一股犹如林青霞般女扮男装的俊美姿态;盯着花瓣端详,它又展示出妩媚,圣洁的独特美。
“那是什么兰花?”她朝老板抬抬下巴。
“哪一种?”老板回头,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然后伸手指着那棵紫陶盆里的兰花,“哦,你说的是这一棵吧?”
她点点头。
“你可真有眼光,这是东方红荷,建兰八大名品之一哦!”老板夸赞她,抬举自己的兰花时,竟然流露出些许敬意来。
“东方红荷?”她重复一句,若有所思。莫名想起一句不知以哪儿听来的诗词“日出东方,唯我红荷”。
很快,她想起来了。这是许青夕的曾用名,她跟自己讲过的。后来,她觉得这个名字俗,就在16岁办身份证的时候,跟派出所办身份证的民警好说歹说,总算按自己的意愿,将自己的大名正式改为许青夕。为这个,妈妈还将她骂了一顿,说为给她取个易叫响的名字,爸爸专门带着礼物,去五里外的留官村找一位从市文化局退休的老先生取的。
“管他谁取的,反正我不喜欢。”她嘟囔着,小声顶嘴,“还老先生呢,取的名字一股酸腐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