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偶然收到一个好久没联系小伙伴的信息,“有空吗?晚上我们见一面吧,好久没见了”“好的,明天晚上八点,王府井地铁站见。”放下手机,不禁感慨,小雨,我们好久未见,你还是曾今的模样吗?还是那个笑时略带浅浅梨涡的你吗?满怀期待的等待明日的约会。
因为你从小爱吃香甜的甜点,所以在我印象中,你是那个有着圆圆的小脸,说起话来眉彩飞扬,那种自信似乎昭示着全世界都是你的舞台,而我,安静自卑,在那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看着同学们一堆一堆的讨论着最近流行的动漫,喜爱的影视剧,似乎我们间有一段明显的分隔线,满眼渴望融入却不敢迈出这一步,害怕嘲笑,这时,是你看到了我怯懦的目光,拨开你身旁的同学向我走来,就如同万千光芒洒在你的身上,多少年后的今天回想,你就像来着凡间的天使,带我走出那个深深的泥潭,走向光明,走向自信的人生。
思绪从落在我面前的纤瘦女孩身上回归,“嗨,多少年没见,大美女,差点没认出来。”“最近在哪呢,怎么有空来北京呢,啥时候来的呢,怎么想着见我呢。。。”吧啦吧啦,我有着一堆的问题想要得到答案,自从那年夏天,毕业分离,转眼间,过去了十年,从懵懂的少女成长为如今的成熟女性,见面的寒暄,恰如十年前的我们那么亲切,没有丝毫的芥蒂,让我怀疑这还是曾经那个侃侃而谈的大姐大吗,喜爱晚自习间隙拉着我跑到学校对面的小山坡上,躺下来看着满天的星空,说着你心动的男生,未来的计划,以及明天早起去买最爱的小馒头,小巧多色的小馒头,新鲜出炉时,软软的,甜甜的,是我初中生涯中最好闻的味道。
我问你,初中毕业后,你就转学了,去了哪,这十年又去了哪些地方。你说,初三那年,父母闹离婚,整天吵架,家里的东西都被摔的横七顺八,吓蒙的你只能一直哭一直哭,终于,在初中毕业的那个暑假,父母离婚了,你跟了妈妈,辗转中跟着妈妈南下打工,那年毕业,我还记得,你在给我的同学录中写下的一句话:累了就仰望星空,那里有不一样的风景。不知道这几年你怎样在异地他乡生活,认识新的朋友,生活的磨练让你收敛起曾经的意气风发,挥斥方遒的豪言壮气似乎仍在耳畔,从未离去。
你说,刚到广东的那段时间,因为陌生的环境,陌生的语言,让你变成了懦弱的小女生,如同刚入贾府时黛玉的唯唯诺诺,毕竟是寄人篱下,虽然有妈妈在身旁,但面对新的高中时,没有了一群前呼后拥的小伙伴,你一下失去了信心,沉默寡言,你说在这时就会想起当初的我,体会到那种无法融入集体的孤独感。我笑笑,原来你后来成为了我呀,这么有缘。你淡淡的说,是呀,我们的缘分早已前世注定,看兜兜转转我们又相见于同一个城市。
唏嘘不已后,我继续倾听你的这十年,你说刚开始妈妈去了工厂打工,每天早出晚归,有时候夜班能到12点,那时的你学会了独自上学,独自做饭,独自洗衣服,打扫家务,每天妈妈能准时回来便成为你每天的期待,只有这时候,你才会觉得自己没有被抛弃。
我默默的握紧了你的手,想着那个小小的你蜷缩在昏暗的小房子,无助的等待妈妈的归来,你却回手反握我的手说,没事,一切都过去了,看,我这不是挺过来了吗?没有什么的,也许是上天给我的一点小小磨砺吧。我的眼角不禁悄悄落下眼泪,为了你的不幸命运与遭遇。
你说,高二的时候,来了个转学生,听着同学的自我介绍,你猛地抬起头,熟悉的乡音,原来是老乡,你对这个新来的同学好感倍增,也许是同是异乡的惺惺相惜,你们渐渐熟悉起来,有着说不完的话题,聊着熟悉的故乡场景,熟悉的小吃零食,你们周末逛够广东的每个大街小巷,你又回到了那个曾经爱笑的你,此刻你回忆起这段时仍然眼角带着笑意,我为你高兴欣慰,终于如同你来到我身边一样,也有一个天使来拯救了迷茫中的你,你说那是你最快乐的时光。
可时光飞逝,转眼间,高三了,要高考了,你们商定好一定要考到北京,只因这是中国的首都,你们要一起去看天安门,看升国旗,踏遍北京的每条大街小巷。说到这,我说你考来北京了怎么不联系我呀,我们还有QQ可以联系呢?你说,没有,不幸的是你没考上北京的大学,男孩考上了,经过深思熟虑,不愿男孩放弃他的理想,所以义无反顾的坚持他去北京,而你选择留在了南方,大学的前两年,你们会断断续续的联系,寒暑假还能见上一面,后来大三了,他说要实习不再回来,而你待在那个你熟悉的第二故乡,仰望星空,你坚信,他也能看到那同一片星空,就像你们从未分离,渐渐的,因为男孩的越来越忙,你们联系的次数越来越少,终于到了毕业时,男孩说,我想留在这座城市,不能回来陪你了,那一瞬间,你说,想放弃一切远上寻他,就算你知道,可能他在那个繁华的城市可能已经忘记了两千里外的你。可是,理智的你告诉自己,妈妈的身体越来越不好,必须留在这个城市照顾妈妈,所以,亲情战胜了感性,你狠狠心断了你们间所有的联系方式,一心一意的照顾母亲。
我又问,你是今年来的北京吗?你说,是的,上个月,妈妈因为病痛离开了人世,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离开了,你也觉得那个城市对你而言,再也没有了任何意义,所以,为了实现曾经的誓言,你来到了北京,虽然没有告诉他,你只想在他走过的城市留下你的足迹,看看他生活的地方,在同一片天空下呼吸着的空气似乎拉进了你们的距离。我说,为什么不去找他呢?告诉他,你从未忘记他。你说,算了,不想再去打扰他的生活了,既然他选择了放弃,而我不想再做无谓的挽留,就让我们从彼此的世界路过吧,让曾经最好的我留在他的记忆中,也许某一瞬间,他能想起我,就足够了。
听完你的话,我的心揪得好紧,为眼前这个女孩的心疼,过去的十年,你经历了父母的分开,曾经最亲密人的背叛,挚爱的离开,而今还能云淡风轻的对我讲诉你的过往,我钦佩你的释然,愿以后的日子里,生活能对这个女孩温柔以待。
那个,曾经喜爱仰望星空的女孩,褪去了稚嫩的孩子气,有了些许的成熟和对世间的沧桑。我好想拥你入怀,抱抱曾经那个的你。现在我终于理解,你为什么那么喜爱仰望星空了,因为宇宙的深邃映寸得人类的渺小,你所经历的那些相比浩瀚的宇宙简直不值得一提,看看他们,内心似乎就平静了,淡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