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了开罗,
却怀疑起自己从未离开过家。
小孩在哭闹,
女人们牵着自家孩子的手找个宣静的地方唠家常,
男人们出入于街边的各个商铺左张右望;
有马路、有车辆,
尾气不会看在蓝天的面子上收敛丝毫,
应季的蔬菜水果五颜六色的摆满了街摊,
小贩卖力的吆喝声不绝于耳,
彩色的塑料袋被装的鼓鼓囊囊提在手心,也被风吹散,
落在街角或飘在天上...
女孩儿们见着可心的衣服鞋子会止步会停留,
进了门面或也局促地砍价,
店主人热情时会把客人好一通夸,
偶尔谈不来也可能吵架,
扭头走的时候也顾盼流连着,
中意的物儿成了牵挂。
路过美景先摸出手机来留影咔嚓,
一言不和美颜相机也可补妆遮瑕,
望日出日落把泪水欢笑留给往昔,
第二天继续幸运或忍受欺压...
夜晚来了有人失眠有人做梦,
第二天一早有人贪睡也有人勤勉读书或做工,
每一年如每一天一样,
谈着知与不知的大道理,
过着步调一致时而炫彩时而缄默的小日子,
生老病死的消息也常听身边人讲起,
但每一次都如初次经历般悲悯或欣喜。
谁说不是,
一个世界也可以是一个国家,
两个人也可以分享一具灵魂,
每当你说你是额麦瑞喀,你也可能是马克C寇;
你说你是巴黎人,也会深爱故土维也纳;
你若出生在圣地麦加,不一定不是龙的传人黄河的娃;
菲斯古城里住着你的童年,昨夜梦里却执念格拉纳达...
我的家在阿富汗,我的家在白沙瓦!
你说你曾在吉萨金字塔,某天也会溯洄尼罗的源头埃塞俄比亚...
于是,
那两个月我见到的,
更像是给我麦子色的皮肤染上了深沉的乡愁,
入睡前便嘈嘈切切的奏鸣,
谈着我的思,我的念...
你是在开罗,也是在兰州。
若不是听着一种乐音更浑厚的语言,
若不是直视一双双更深邃的眼窝,
环顾,我几乎从未离开我的国家,
早在我靠近的时候,
再大的差别也如冬天窗上的冰花,
遇暖则化。
Helwa(多甜啊),我带着乡愁的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