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晚上在深圳的一个危楼里,重温了库布里克导演的全金属外壳,再次体味他对战争和人性以及意识形态的看法。
全篇的以Joker的视角,讲述了Joker以新兵的身份参加海军陆战队的训练,并在后面投身越战的故事。
在陆战队训练营里,大家以不同的身份,不同的个性被征召入伍,但是军队需要的是铁一般的纪律,是对命令的无条件服从。里面有一个看起来有些搞笑的教官,我们姑且称他为老皮。还有一个初入伍时面容和善的胖子,我们就叫他胖子。
由于胖子自带微笑属性,在老皮的概念里,陆战队是一个残酷的环境,是不允许
“不严肃”的东西掺杂在里面的,所以“笑”这种表情,就是第一个要从这个环境中剔除的。
所以我们看到了微笑的胖子:
被掐住脖子“治疗中”的胖子:
PS: 我观察到一个有意思的点,在这里老皮要求胖子把自己的脖子伸到他的手上,而不是主动向前掐住,以及后面严酷的训练中,老皮都只是辱骂,并没有动手,可能是美军的训练营中有规定不能打学员,所以老皮一直严格遵守着,更可以看出老皮的个性 —— 视命令为一切。
以及“治疗结束”的胖子。
胖子由于是个胖子,在部队的训练中是不争的最后一名,老皮作为一个“严于律己,严于律人,追求完美”的一个人,自然是眼里容不下沙子,各种带有种族歧视、性别歧视、宗教歧视的羞辱纷至沓来,让国人深深体会到英语在骂人方面的博大精深。
在一次偶然事件中,Joker成了胖子的小队长,或者说是buddy,开始关心胖子的成长,包括体能训练、枪械训练,甚至一些军营生活中的一些内务,Joker都耐心的教胖子一点点完成。
这是胖子的脸是这样的:
萌萌哒,有没有?
但是在一次内务检查中,老皮在胖子的箱子里发现了一个甜甜圈。宿舍内是不允许带食物的。老皮对胖子表现出了彻底的失望,辱骂已经不能发泄他的愤怒了,但又不能动手,所以他放大招了——胖子犯错,除了胖子以外的全队受罚!
这是一个多么天才的方案!在后面的训练中,老皮继续强化着这一点——看,不是我要体罚你们,是你们内部出了害群之马,老鼠屎!
一段时间之后,胖子彻底孤立了,甚至在一个夜里,全部学员把肥皂卷到毛巾里,在胖子睡着之后,用毛巾堵住胖子的嘴,在他的床上对他进行了轮番的暴打。
这里面也包括Joker。Joker是最后一个打的,他的表情很纠结,我很好奇当时他的心理活动是什么样的,我猜可能有这几个因素会影响到他:
- 活动是事先全部学员约定好的,每个人都必须要动手,如果不动手会有脱离集体的感觉,这在集体主义意识形态异常膨胀的军队中,是一个非常大的压力。
- 胖子缕缕的犯错,让全部学员跟着受罚,自己作为胖子的buddy,而不能改变这个现状,感觉自己很shame,同时害怕别的学员迁怒到自己。
- Joker对胖子的同情、同理心,人性的光辉。
- 恨铁不成钢。Joker作为不受人待见的胖子的buddy,平时跟胖子接触最多,想要帮胖子,但胖子却总是犯错,可能会形成一种“严厉的爱”。
不管怎样,这时的胖子应该是异常痛苦的,不光是身体上的,心灵更是被撕开了一个血淋淋的口子,再也合不上了。
从这以后,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冷酷、认真,如机器般对待一切,接受一切命令并不顾一切的达成。改变后的他,逐渐成了老皮眼中的标兵——漂亮的射击成绩(这里是个铺垫),队列训练中漂亮的姿势,对军队条例准确的背诵,这一切让老皮非常欣慰——“你终于从一个傻逼变成了真正的Marine(海军陆战队员)!”
如果训练营的故事就这么结局,那一定是一个美国版的士兵突击——新兵蛋子经过部队这个大熔炉,变成了钢铁一般的海军陆战队员。
当然,库布里克对观众才不会这样“心慈手软”。
在训练即将结束的最后一天,Joker负责晚上宿舍的执勤。他听到厕所里有异动,推开门走了进去。这时,他看到了这样的胖子:
What's the fuck?!我们那个满面桃花、笑起来萌萌哒的胖子去哪了?坐在马桶上的这个邪恶的家伙是谁?!
胖子熟练的把弹夹撞到M14步枪里,在一套声音嘹亮还很标准的胸前换枪动作之后,把枪口对准了Joker。此时此刻,听到吵闹声的老皮也冲进了厕所,看到胖子端着枪,并无畏惧,而是严肃且愤怒。“你丫是要造反啊!快把枪放下,这是命令!”
胖子调转了枪口。
First Kill
非常精准的一击,打在了老皮胸窝里。在一血之后,胖子又把枪口对准了Joker。这时胖子的心里可能也是很矛盾的,一边是对Joker背叛自己的痛恨,一边是对他当初耐心指导自己的感激。
他最终没有选择开枪,而是坐在马桶上,熟练的饮弹自尽了。
海军陆战队的章节以胖子的死画上了一个句号。在这短短的不到一个小时里,我们见证了非战场上的战争的残酷,我们见证了一个正常人是如何被某种东西一点点杀死的,我们见证了人性在这种东西的作用下逐渐的扭曲、异化。
我们不禁要问,这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