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着迷于“跳一跳”以来,我就一直想写一写关于它的文章,分析一下着迷它的原因,却一直没有动笔。一是沉迷游戏顾不得其他,二也是因为不知从何着手。
无意间跳出一个分数,再也没有新的进展,这让我有些疲惫了,决定翻一翻《判断力批判》调节一下,却刚好看到康德关于“自由的美”那一章,这才蓦然清醒,原来我是将自己置入了“不自由”的境地。
01
康德强调,“不是说每个人将会与我们的判断协和一致,而是说每个人应当与此协调一致。”“若把外人的判断当做自己判断的规定根据,这就会是他律了。”总而言之一句话,自由即自律。要根据自己的理性判断来审视世界,并用这一判断来评价是非,这才是真正的自由。
也许这也同样对应着马尔库塞所说的《单向度的人》,我们都不自由,因为我们失去了独立判断的能力,而把话语权交给了掌握资本的人手中。
你说,我圣诞节要男朋友给我买圣罗兰的口红,但你没有考虑也许你压根不喜欢圣罗兰俗艳的金色,你只是因为看到了一则软广“爱她就给她买圣罗兰口红。”
你拼命想在跳一跳中挤到前几名,但你忘记了你最初打开这个游戏只是为了杀时间,只是因为你陷入了程序员的奖励圈套,甚至于是听信了“我拼命拿第一,只是为了吸引你的注意”。
没错,掌握资本的人掌握话语权,他们创造了品牌,让你只能从中选择你的需求,他们生产了商品,忽悠你来购买,他们发明了应用,让你产生使用的欲望,然后让你上瘾,使你着迷。杀时间的游戏最终真的杀死了你,资本家是诱惑你吃下苹果的蛇,你就像夏娃一样天真,但又毫无自由。
02
当然,康德也并没有让我们回归原始世界,模仿是无法逃避的,因为历史在进步,时代在发展,影响的焦虑到底是躲不过的。
不能因为元稹写过了《会真记》,就说王实甫不能自由地写《西厢记》。不是白居易写下了《长恨歌》,马致远就不能自由地做《汉宫秋》。模仿内容固然算抄袭,但借用相同的典故原型请不要随意说成抄袭。模仿旋律固然算抄袭,但学习他人的文风创作也请不要轻易扣上抄袭的帽子。这是布鲁姆在《影响的焦虑》中告诉我们的。
康德将这种“焦虑”解释为了天才论,他说“人们有理由把古代的作品称颂为典范……这种在历史中树立起来的榜样并不使美德出自固有而本原的德性理念的自律变得多余,或是把它转变为模仿的机械作用。”
他告诉我们,天才也是需要模仿曾经的天才的。前人用自己的理性判断创造了一个典范的规律,后人便可以学习这个模型,并在此基础上创造新的典范规律。美的标准来自于自我规范,但美的精神可以恒久流传。
也就是说,当你看到圣罗兰的广告时,不必因为害怕失去了自由而转过头,而可以在专柜试用过之后决定,我到底还是喜欢mac。
当你打开“跳一跳”决定杀时间的时候,不必因为害怕失去了自由而放弃这个游戏,而只需要记得不要陷入不必要的狂热,理性地玩一会儿就放下。甚至于可以研究它的游戏理念,创造新的游戏。
现实给了我们太多既有的审美规则,我们无法逃避。但是在接受的过程中,请保持一份定念,在嘈杂的议论中牢牢抓住自己的观点,回过头来,我仍然是我认识的那个我,只是接受他人的典范让我更加精致。这是我们都可以努力做到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