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2月27号,这天是一个特殊的日子,是你出嫁的日子。
原本打算六点起床的我五点差十几分就醒了,我努力想让自己再多睡一会,但是已难入眠。两个伴郎妹妹前一天晚上叫我们过去那边歇息,也就是我姐佳利那边,第二天方便早起帮着做事,但我和禾苗犟着没去,说第二天指定一早过去,反正就一两分钟的路程。其实我们是不想过去睡沙发,太软了睡了腰会疼。
既然睡不着了,索性我就起了。望着外面灰蒙蒙的天空,再配上旁边禾苗如雷的鼾声,仿佛真是有一场暴雨要袭来。
最近几天天气还算晴朗,气温升高,穿两件也不觉冷了,于是我就穿了那件自从买来就没穿出过门的西装,毕竟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
简单吃过早饭,手里拿着三个一次性纸杯,里面分别是糖、醋和苦茶,本来还有辣,但时间紧促,未来得及准备。这些是两个伴娘昨天晚上拜托我准备的,是新郎需要闯的一道关,说是喝到什么口味就说出一件与之相对应的往事,可真到喝的时候,新郎不管是喝到什么口味都说甜,狡猾的新郎于是就只说了一件甜蜜的往事,而且还说的结结巴巴,没头没尾。诸如这般小游戏我们准备了好几个,比如说出新娘的十个好、猜唇印、做俯卧撑等。
天蒙蒙亮,一轮素洁的弯月悬挂在远处的山坡之上。水田中倒映着月光,稍被惊动,就变得灵动了起来。谷桩和杂草之中不知名的虫子不断的鸣叫,仿佛在为这美好的月色欢呼。我停下了脚步,静静的站立在被月光照的发白的田埂上,仔细的感受着这一切,仿佛身在梦中。但又刹那间惊醒,听在耳朵里的鸣叫声似又变得哀伤、不舍,此刻我才明白,月亮即将落入远方的山林之中。
我们等了很久迎亲车队才到,超过预计的时间半个小时,本就让人气愤,他们还想半个小时之内就把新娘接走,说什么请狗屁先生算过,必须那个时间点走。新郎带领着一群虎豹豺狼,轻松的将新娘接走了。迎亲队伍匆匆越过田埂,又忙不停歇的催促着新娘这边的送亲客赶紧上车。一路上走走停停,竟提前到了,却不让进,说时间还不到。忙不停歇的来了,却在外面等着,也真是够可以。
婚礼的举行地点是在县城里的一个类似农家山庄的一个地方,环境说不上很好但也算不错。走进礼堂,婚礼的主持人和他的团队正忙着布景。举行婚礼和宾客用餐是在一个地方。我所参加的婚礼都是这种模式,我的内心是非常拒绝这种模式,在吃吃喝喝的时候举行婚礼总感觉是对结婚当事人的不尊重。
主持人正在给大伯讲解待会婚礼举行时怎么入场。前几天在婚庆公司已经排练过一遍,不过大伯不在,是我充当的他。记得彩排的时候大家都在笑,还互相指正对方的错误。但此时,我们没感觉好笑。佳利挽住大伯的手臂,从大厅的那边缓慢的走向我们。主持人深情表露的说着感恩的致辞,但我不知道他说了什么,因为我的注意力一直在大伯的身上,这个从小到大给我严厉和强悍印象的男人,此时竟如同犯了错的孩童一般不知所措,惶惶不安。主持人将话筒举在他的面前,他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希望你能让一辈子过得幸福。”
看着大伯浑浊的双眼,我的眼睛也逐渐变得浑浊,直至只剩一片虚幻泡影。
前些天听佳君说,佳利怀孕了,还是双胞胎,心中莫名欣喜。看来那些小孩见到我叫叔叔也是没错的,我也是要当舅舅的人了,我该以怎样的形象迎接我的外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