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的褶皱

岁月的褶皱


      当第一声啼哭打破紧张的沉寂,一个生命降临世界,最先看到的是母亲的无比圣洁,无法表述亲情的心本能地律动,小手小脚只好一阵乱舞。经过无数个日夜的抚育,又经历无数个日子的悉心教导,孩子终于长大了,而母亲在时光的流逝中却逐渐老去,岁月的褶皱在她的脸颊留下了或深或浅的痕迹。无论这世上流韵多少种语言,只这一声母亲的呼喊是不尽相同,它是世上最感人的原始蕴蓄,它饱含了太多太多心酸的故事。

      初中毕业那年,我考入了心仪的高中,由于距离家远,我选择了在学校住宿。16年与父母同住,甚至连单独出远门都没有过的我既焦虑又欣喜。焦虑于自己是否能一个人料理好生活,欣喜于被管束的日子结束了,再也不用听母亲的唠叨,终于可以自己当家作主了。临行前一天晚上,母亲坚持要与我同住,和我讲了一夜的生活常识、人际关系,不知什么时候我睡去了,而母亲的叮嘱似乎一直在回响着。第二天早上,开心的我拖着重重的行李出门,母亲送我到楼下,临别前母亲紧紧握着我的手,双眸噙着泪水,红红的眼圈下,勉强上扬的嘴角是如此不和谐,那画面直扎我的心。只一夜间感觉母亲憔悴了许多,眼角、嘴边的褶皱似被人深深地描了一笔,越发明显了。那一刻,我突然意识到分离远没有自己想像的那样简单,那紧握的两双手又如何能轻易分开,泪流满面的我看着母亲,一时间没了话语,我不知是该安慰还是该离开,或许更多的是心中的愧疚,16年来我竟没有一次像今天这样好好看看母亲,竟不知岁月早已无情地带走了她的芳华,也许曾经的我再听话些,也许没有我的到来,也许……也许那岁月的褶皱会来的晚一些、少一些。“上车吧,再不走该晚了。”母亲松开手,抹着眼泪帮我安顿好行李,叮嘱司机师傅开车。透过车窗玻璃我与母亲挥手道别,当画面闪离的那一瞬间,我才明白母亲的唠叨是这世上可遇而不可求的幸福,那份感动的滋味愈久愈浓。

        母亲之于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世上只有妈妈好”从我懂事起一直传唱至今。母亲赐予我的爱都藏在了生活的字里行间,而我给予母亲的实在太少太少。遇到困难的母亲总是一瞒再瞒,怕我知道会担心,而我的任何一次挫折哪怕只是心情的波动都会使母亲的世界地动山摇。依稀记得出嫁那天,母亲给了我她大半辈子的积蓄当嫁妆,生怕结婚当天流泪不吉利的她硬是把我推进了婚车,自己转过身去哭泣。我并不优秀,从小到大都没能给母亲在人前“炫女儿”的资本,可母亲从未说过什么,只是默默地给予着我需要的一切,让我时刻记得我是这世界上她独一无二的宝贝。

      母亲不断地给予,我不断地索取,每一次的别离不但没能减轻她的负担,反更让她平添忧虑。如今,母亲已经63岁了,日益增加的华发,满面的褶皱已尽显无余,身体也大不如从前,却仍在为我的孩子日日操劳着。时光的流逝改变着身边的一切,唯有那句句不老的叮咛唠叨依旧回荡在家的每一个角落。母亲,您辛苦了,以后的日子换我来给予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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