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是诗

王小波曾说:“一个人拥有此生此世是不够的,他还应该拥有诗意的世界。”诗意?何处是诗?

纵观古代,陶渊明在自己的田园生活中找到了自己生活的诗意,“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是他诗意生活的真实写照;而李白,他则在四方游历漂泊之中,找到了自己人生的诗意。他们都是自己生活灵魂的主人,掌握了人生走向诗意的方向。但有的人,也许穷尽一生也找不到属于自己的诗,找不到自己人生的主旋律。

现代人,绝大多数都丢掉了自己的诗,或者是放弃了寻找诗。而我,也曾是诗意生活的虔诚信仰者。那时候,我所理解的诗就是远远的悬挂在远方,犹如孤月,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人总是要有指望才能好好活下去,而我的诗意,就是那一个个可能实现也可能落空的指望。这一个个指望包含着长大的愿望,想阅读的书,想要考的大学,想要游历的梦想……这一个个指望指引我缓慢地走向我的诗意,忽而今夏。但直到今夏,我才明白,我的诗意啊,它确实是冷冰冰的悬挂在远方枝头的圆月,穷尽此生、跋山涉水我也可能无法到达。因为在一个个指望看似实现之后,我们又陷入了,新的追逐之中。

我总是认为生活平淡,唯有诗意可以为其增彩添色,但实际上是,一味地追逐并无意义,没有终点的赛跑也会失去劲头。这就好像《红拂夜奔》中所说的:“生活能有什么寓意?在它里面能有一些指望就好了。对于我来说,这个指望原来就是证出费尔马,对于红拂来说,这个指望就是逃出洛阳城。这两件事我们都做到了。再后来的情形我也说到了。我们需要的不是逃出洛阳城或者证明出费尔马,而是指望。如果需要寓意,这就是一个,明确说出来就是:根本没有指望。我们的生活是无法改变的。”对于红拂来说,她所追求的人生的诗意不过是有趣的事,但事实是她不过逃出了一个圈又进入了一个圈,最终毫无趣味的死去;对于李靖来说,人生的诗意在于自由,但现实是他殚精竭虑、苦心孤诣的逃出洛阳城后,又进入了自己设计的长安城,仍然还是没有自由,最后老的连再次逃跑的力气也没有了。而我呢,从少年到现在,我的指望有过落空也实现了不少,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发现自己也是陷入了李靖红拂的怪圈——我不知道自己下一步将何去何从了。

生活一点点告诉我们,没有绝对的有趣,没有绝对的自由,没有绝对的成功和失败。那诗意呢?也许是你在追逐中自己的领悟与超脱,它绝对无形,润物细无声。

《红拂夜奔》最后,王小波引用了那个二次大战中的写日记的女孩安妮,她用生命的价值证明了再不要相信别人是善良的,或许这在大多数人眼中是傻气的行为,但是我觉得,如果用这一份傻气和真诚去感受生活中的诗意,不管诗意能不能滋养你,这一行为都是伟大的。因为真正强大的人,是在看到了生活的真相后仍然保持战斗,保持微笑的人。生活是无法改变的,但是至少,我们可以改变应对生活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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