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
“十八班武艺,六十六颗星”,这是印刷在我们班服上的一句话,也同时烙印在我们心里,成为高三我们最喜欢的言语。你、我都是其中的一颗星却可悲地隔着银河系,我永远只能寂寞的躲在河外星系的黑暗里,观望你明朗的背影。
吴忆枫,我季若水若能拨开那层层闪亮的恒星,是否能靠近你一点,或者我能变成彗星,在太阳风的吹拂下能够摆动风衣拥抱你。
从2009年的第一次相遇开始,我就永远谨记你如莲花般开落的容颜,然后用尽你高傲的背影打发我三年光阴,让青春在脆薄的寂静里做着半醉半醒的梦,而我沉醉在清醒的迷惘中不肯醒来,也不愿醒来。
而今,高中三年的时光就这样仓促溜走,而我的思恋却越发沉淀的厉害。六月高考即近,才发现往届高三学长、学姐留下来的纪念高中的文章思绪与我是那么雷同。尽管班级内留言纷飞,但心中的不舍是无法用文字消磨的,浓重的伤感还是如雾气般氤氲而起,久久的不能散去。我开始怀恋所有走过的旧时光,却发现我的笑脸时常藏在你的身影背后,静默着。此时突然感到害怕,我们的十八班是不是就要离散了,这些高中色香味俱全的记忆会不会在多年后白色的墙上斑驳脱落,随着岁月的流沙一起溜走。此刻有些等不及的开始打点回忆,那些多年来压抑在心底的影像就这样毫无顾忌的奔袭而来,一格一格在我面前图解,明灭可见的是你吴忆枫的身影,曾被剪切着,装点着我那扇凄寂的心门,让我的小心思徘徊其间最终开出幻想的无果花。那没有爱情作为给养的花朵,如同三月的樱花殇落,在你抽身离去的那一刻,飘落满地,如此单薄,如此细微,却又是那么的连绵不绝,只是因为花瓣里残留的点滴水分灌满了我的不舍。
时光飞逝,弹指炊烟。你的背影却仍在我的记忆里搁浅。那些绵延的相思攀爬在叶树之间挤占了芳华,也曾叩问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对你的想念,我轻声告诉自己,高中已经结束了,我们将被隔离在四方天涯,这也许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好吧!就这样安静的告别,我们缘分太浅。好吧!就容许你吴忆枫最后一次出现在我的记忆里,就把我对你的感情最后再翻晒一遍。然后我会毅然决然移植你这颗扎根在我内心的树。
我们竟然就这样相处了三年,静默着,没有交流,只有无数次的擦肩而过。我都不明白,为什么几次擦肩而过就把你投射进了我心里。从高一四班到高三十八班我们之间根本就没有故事,只是我那么固执地留恋着你的背影而已,仅此而已。
第一次相遇是刚入学的时候,那时候你“仗着”高个子,不由分说的坐在了最后一排,那是一个我回眸视线就可以着陆的角落,你很享受那片隐蔽的天空,在那里你可以自由放飞你的思绪。
第一次撞见你的眼神,是我去教室后方扔垃圾的时候,我一眼扫过后排的几个人,我惊叹,真是壮观耶!竟然都在发呆,而且姿态各异,目光所到之处亦是精彩纷呈。而你只是拖着头呆呆的望着眼前刚发的那摞新书,似有若无的滑动着。当我从最后一排旁边经过,扫视到你的时候,你察觉了,微抬头看了我一眼,只是短暂的一眼对视,我竟发现你的眼睛里什么也没有,只是大片的空白停滞着,不似惆怅也未触及忧伤,只是空空如也,像静止的面部表情一样,没有任何情愫。只一眼我就随我的脚步移走了我的视线,却在穿走的过程中思索着这个少年到底在想什么呢,是在高一这个新群体中感到孤独了吗?后来发现是我想多了,你很快融入了群体,结交了许多新朋友,走路也总是三五成群。你们总是从后门出发,双手插进口袋,带着很强的气场走到了目的地——男厕,哈哈。沿途是铺天盖地上下打量的目光,那倚靠在栏杆旁的男男女女就这样目送你们远去,当然我也是其中一个。而你们呢走的坦然不羁,带着男孩子的青春活力与阳光,还有那纯净的傲气,留下斑斓的背影,帅呆了!
你是他们中个子最高的一个,长的俊秀干净,还蛮帅的,不禁欣喜了那么一下下,然后就在心里咒骂自己怎么可以那么花痴,我不该是这样的。可,可那个眼神却开始在我的心中荡漾开来,得找个地方让它停泊是不是,好吧,我想就关注你一下好了。
而后的日子,由于我的胆怯,我们并没有言语的交集,你留给我的就只有背影而已。我们的故事三个词就可以概括,经过、擦肩、背影,这就是你留给我的全部。而三年来我就如月光般守护着你的影子,那么小心翼翼。我们多少次在食堂里相遇,你总是端着一碗泡面从我旁边经过,搅动着周遭稀薄的空气,我总是观望着,从你进食堂的那一刻就偷偷看着你,那么傻傻的,痴痴的望着。当你走近,我就会很快低下头,装作认真地啃着大饼。从食堂回来的路上,我也总是走在你身后,静默着,仰望。你总是和朋友有说有笑,你很开心,我也莫名快乐着。伴着香樟树清淡的气息,我心中有些愉悦,有些满足,有些说不出的兴奋,总之好开心。就愿意这样走在你时候,就这样长长久久的走下去,多好呀!我这样想着,忍不住一阵幸福袭来。
我们总是有规律的在快要打预备铃时才拖拖拉拉进教室,一路上伴着《校园之声》广播结束的音响。那不变的曲调那么柔和、舒畅、宁静、清新,那《遇见》的背景音乐就这样缓缓流淌着,和着我的心境,我感觉是如此闲适恬淡。一路上你们打打闹闹的,每次看到的都是你那春花烂漫的笑脸,那么清澈明晰,好俊朗,好动人的笑靥,让我有些沉醉了。秋天的时候,香樟树会脱去一层叶子,你我走过树荫下的时候,偶尔会有几片黄叶飘落,或轻柔地擦着我们的发丝落下,或飘飞旋转。我想如果我们此时手牵着手该多么浪漫温馨呀!我以为你会发现我一直陪在你身后......
高一就这样安静的过着,终于到了下学期要选文理科了,没想到活泼开朗又好动的你竟然选了文科。好高兴哦,又可以天天都看到你了,终于还有机会。上天会不会给我们安排一场浪漫的邂逅呢?我憧憬着,嘴角不禁弯起一抹漂亮的弧度,45度角,上扬。呵呵,会像电视剧那样英雄救美吗?哟呵!太酷了。
我惊讶于自己超丰富的想象力,同时也开始意识到,我喜欢你,喜欢上了你这样一个看不透的人。你是那么让人感觉朦胧,像淡紫色的雾气般,有那么多奥妙和迷蒙在其中,而我在清醒的迷惘中,渐渐沉溺。
高二了,每天第一节课的课间要进行跑步整齐划一训练,你就站在领跑的位置,铿锵有力的呐喊着十八班的宣言,我在第一排最右边的位置,跑步的时候目光就不由自主的落在你身上,你的背影如此俊朗,好喜欢,嘻嘻。那天学校举行跑步比赛,我们都穿着校服闲散在操场上等待哨响发令,你举着旗子站在领头位置做着高抬腿的热身动作。比赛即将开始,大家都发现你校服衣领还歪七扭八,你整了一下没整好,我朋友就走上前去不好意思的帮你整了整,随即是一阵尖叫和嘘声。是的,那个场景好美,好幸福,可是不是我和你。我早发现了,早想把你整了,可是最后我还是是憋着内心的激动,红了脸,却没敢上去。阳光的纤维柔和的洒在你和她的身上,你半蹲,她站立,就在她抚弄的那一瞬间,浪漫就定格了。秋天的阳光很温和,像迎风拂动的白色芦苇草一样,那么轻柔的披散在你们身上,金色的,有些绵软。天高云淡,天空是淡蓝色的映衬着这绿茵场和你们羞涩美好的背影,好和谐,好静谧,好美,好让人沉醉。可就在那片唏嘘声中,我却有些失落,有些来自心底的寂寞涌了上来,那个浪漫的画面不属于我,真的不属于我,因为我从来没有面对你的勇气……
该来的还是来了,高三就这样在一遍遍的上下课铃声中所剩无几。高三了,下课时除了偶尔几个人走动以外,大部分人都在趴着睡觉或看书,教室里一片寂静,让人呼吸到那种无法挣脱的压抑。你还是老样子,喜欢到走廊透透气,我也是老样子,喜欢透过教室的窗户静静的看着你,就这样看着你的背影,你近在眼前却又如此遥不可及。你应该永远也不会察觉到有一个人就这样痴痴傻傻的望了你三年。只因为那盛开的相思溢满心间无法泯灭,只因为我那么眷恋你的背影,只因为我还执着于我幻想的浪漫,只因为我还不甘心,我们就这么没有缘分,没有言语,没有交集,就这么没有一点点可能......
高考即近,大家无心复习,班上留言纷飞,真的好舍不得,舍不得这热闹活跃的18班,也好舍不得,舍不得你,舍不得我们就这样安静的告别,还是没有语言,还是没有......还是什么都没有说。我们之间就像一张白纸,没有任何画面勾勒,只是阳光下白纸上有你的投影,只是一个背影而已,仅仅一个背影在我脑海里游荡了那么久,那么久......
那天你递给我你写好的同学录,我认真仔细的看了你写的每一句话。也许,也许就像你最喜爱的那首歌里唱的:“也许放弃,才能靠近你”,呜呜,好想哭,我和你的这三年就我一个人在用心幻想而已,你自始至终就不知道,一点也没有感受到......
七月三号填完志愿,坐在回家的列车上,我有些惆怅,有些忧伤,这也许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终于不能再做梦,再沉溺于你的背影了,你已经抽身离去,是时候让自己从幻海里靠岸了。回想这几年,才发现喜欢上你真的让我好迷茫,就像《爱忧伤》里唱的:“奇怪有点醉,醉也好卑微,原来爱上你有一点点心碎,花中有花蕊,爱的有点累,跟着花香就带来忧伤.......”
真的一切都结束了,三年来对你的喜欢就这样幻灭了,悄无声息,回忆里只剩下寂寞的香气。
我想当夕阳拽着紫红的薄纱依偎黄昏,也许会有你,有你最后的背影,那么朦胧......
七月四日我精心折了76颗星星,装在你喜欢的紫色心形礼盒里,埋在家门前那颗老桂树下,我想就让八月飘零的桂花雨真真正正给我们一次浪漫吧,只是在离别之后,只是依然没有你。好吧,就此断了吧,不再纠缠,如果76年后我们能够后聚在一个银河系里,我想变成彗星,拖着长长的风衣拥抱你,或者下一世,我要靠你那么近,那么近......
盛夏了,埋葬三年来这绽放妖娆的无果花,埋藏对你所有的回忆,埋藏这一生无法割舍的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