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野志异10(鬼差)
村人范氏,以经营日杂百货为生。乡人多贫,范氏无力于镇上开店营业。遂拉起板车,摆上日杂百货,沿街叫卖。平时走村串巷,逢集赶集,逢会赶会,既是新式货郎也。范氏为人实诚,做生意童叟无欺,故而生意红火。又兼范氏乐于助人,农忙时村人无暇赶集买东西,就让范氏帮忙买了捎回。范氏为赚个好人缘,也乐意如此。又或向亲戚家捎去衣物,找范氏帮忙,范氏也毫不推辞。故而范氏人缘机好,不管本村人或是外村人,多与范氏相熟。也因此,范氏生意长盛不衰,竟能养活一家人口。
一日,范氏从外地赶庙会归来,行至本镇西一桥头。此时天已黑,遇一老者,不知其为何许人也。只见老者拦范氏而道:“帮忙捎一包衣物到西边的桥头,有人在等。我因天黑行路不便,故请帮忙。”范氏一想,帮就帮吧。虽然自己不认识,自己常年走街串巷,难免人家认识自己而自己不认识人家的情况。况且自己又恰路过,捎就捎吧!范氏应允。老者捧出夹在腋下的包裹,范氏接到手中,随手放在板车之上。老者相揖而去。
范氏沿依稀能看清之乡村小路,拉起板车,迈开脚步,向西而去。行至某村东某桥,果见一人于桥头独坐。及至近前,那独坐之人蓦然而起。范氏吓了一跳,以为是劫道之人?再借月光一看,只见是一老妇人。不待范氏开口,老妇人说:“有没有一老者相请捎衣物?”范氏说了声“有”。随手取出衣物,递给老妇。不待范氏看清人面,老妇人接过衣物已转身而去,迳自向北而行。范氏心异,天黑如此,老妇人何许人也?还不归家?遂多看了几眼。只见老妇身影蹒跚,慢慢隐没于黑暗之中。范氏寻思,往北某村还有五里,她要去哪里?而往北是乱坟岗……莫不是见了鬼?想到此处,范氏大惧,也不敢多想,更不敢多看,拉起车便急急往家走。
回到家,范氏清点车上的日杂百货,完好无损,并未在急急赶路中遗失。所惊奇者,当初放衣物之处,遗有几片火纸。火纸者,为丧葬所用之物。而自己所售的日杂百货之中,绝无丧葬之物。范氏始信,自己遇到鬼,并给鬼捎了一次衣物,做了次鬼差。
后范氏年迈,无力再做这走街串巷的生意。就用自己私蓄,为其子在村里置一小店,专卖日杂百货,生意仍是红火。一日大雪,村人闲而无事,在其店内闲聊。范氏因述其异,众人皆惊奇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