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敬的梁先生:
收到您的信件后我感到很意外,甚至很诧异。您这样的大师竟然会喜欢他——一个资质平平的小说家。对此我感到很不解,他,獵月,究竟有什么地方值得您这样费心?他的文字我也读过,实在不敢恭维——没有厚重感也不够风趣,我要是现在拿起笔,写得不一定比他差。我和他相处过一段时间,也就是几年的时间——在一个正常人的时间里,几年是不值一提的。当然,如果是以他的角度来看,确实不短。
他的短命是他自找的,不是什么所谓的“天妒英才”。他不过是个自命不凡的理想主义者罢了。现实生活是没那么多公平可言的,可他就是倔,如同驴子一样的伤害自己。我们,不,是其他人都拦不住他。至于我们是不是导致他的死亡,我认为是没有关系的——无论是直接原因还是间接原因。
他是我的同学,可他未必配做我的同学。不是我自夸,我就是整天睡大觉也比他强。在我面前,他仿佛是只蛀虫。有一次老师讲课文,是老舍的《断魂枪》。下了课,他便对着周围的人胡说八道,说老师理解的不够深刻,王三胜并不是那样简单的人。
“不要来那里胡扯了,那你说说你是个怎么样的人?”我冷嘲道。
“人家老师不比你有学识啊?来这里班门弄斧,甚是可笑。”
他闭嘴,没有再说话。嘛,学渣就应该有个学渣样,装什么大学者。我并不是瞧不起他,真的。他的言行令人生厌,大家是有目共睹的。
一次同学聚会,本来是不打算叫上他的,可他同桌——恐怕是唯一一个会理他的人,叫上了他。我们这回的聚会很简单,吃饭、唱歌,完后去旅馆。当然,不该干的事我们也不会干。
“那个,我们接下来去哪?”
在公共场合听到苍蝇嗡嗡嗡地叫,人们也会无视之。我们正在讨论问题,哪有空理会这厮?
他没说话,一个人走了。不过也好,省得影响我们的心情。不过凡事有利就有弊,这下子吃饭钱要均摊的更多了。可我宁愿多出点钱...…不,他这种人说不定特别能吃呢。他在或许要均摊的钱更多,真是可喜可贺。聚会圆满结束,谁也没有发现少了个人。当然,即使发现了也没人在意。
那家伙死后的一个星期,我才在手机上看到这则新闻,真是可笑。倒不是他死的这件事搞笑,或者说这人的存在本身就是个笑料。我把这条信息发在了同学群里,看一看同学们有什么反应。
“这条新闻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