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唐浩明长篇小说《曾国藩》随笔

        唐浩明版的《曾国藩》,分上中下三册,即《血祭》《野焚》《黑雨》,自1852年咸丰二年曾国藩丁忧返乡荷叶塘,到1872年同治十一年在两江总督府内安然去世,历经20年的心酸故事,史诗般的描绘了曾国藩跌宕沉浮,恢宏如画的一生,虽叙述平淡无奇,但作者笔下的曾国藩是完整的,真实地展现了处于历史转折中的曾国藩为人、为官、处事、修身、家庭教育等多方面的生平、事迹和影响,刻画细腻,规模宏大,令人折服。

        然而,很多人怀疑书中历史事实的真实性,且有刻意抬高"曾剃头"的嫌疑,作为大众读物竟传播错误和虚构的历史知识,不值得追捧。我认为,虽然某些章节确有浮夸之笔,但不防先以平和之心看看唐浩明老师序中所言:"细节,为我们了解曾国藩的内心世界提供了很大的空间。然而,这个空间是关乎想象力的空间。依凭有形的史料生发出的想象力更大,就有可能对他们内心世界的观察更深,也就有可能更为真实地写出这个人物来。而这想象力,无疑是属于文学的优势、作家的优势。"

        因此,于史学研究和文学创作的界限,在此不做评析,一定历史范围内,尊重客观规律,本着具体事件和人物具体分析的原则,浅谈几点对曾国藩言行经历的感想感悟,聊以自娱,才疏学浅,心拙口笨,不当之处,望批评指正。


养活一团春意思,撑起两根穷骨头

        出自曾国藩《挺经》卷五——坚忍,为曾国藩一生座右铭,用以自警自省。人的年龄越大,被琐事纷扰越多,越能显现出岁月的痕迹,往日的朝气蓬勃,春意浓浓慢慢散去,身上的暮气沉沉逐渐占据了上风,而我所看到的曾国藩,却时时享受着学问之趣,为人之趣,育人之趣,探究之趣,于无趣的生活中,处处散发着有趣的生机。梁启超先生讲过:"凡人必常常生活于趣味之中,生活才有价值。若哭丧着脸挨过几十年,那么,生命便成沙漠,要来何用?" 因此,养活胸中盎然春意,方能撑起人生的希望,难怪梁启超先生对曾国藩的评价极高,就这点而言,也不无道理。

        这也让我想起王小波笔下"有趣的灵魂",多么任性,多么解脱,心灵的自由和人性的解放,一代"门下走狗"为之膜拜。我始终达不到这种境界,平日,凡涉及到历史事件和人物,总纠结于其中的是是非非,恩恩怨怨,难免情短愁长,心情复杂沉重,久久难以释怀,反而无趣的很,媳妇儿看不得,便一顿"开导","哼!哼!哼!","哈?","哼哈二将"也由此结下了梁子……我想,这是要造老公的反?革我读书的命?放在旧社会,这还得了?不得了,不得了,我要陪她去看脑残剧了。

不为圣贤,便为禽兽;莫问收获,但问耕耘

        据我所知,这句话并非曾国藩所言,而是唐鉴赠书时送给曾国藩的警联,但粉丝们却十分喜欢引用这句话,就连闻一多先生也在《红烛》诗序中引用后半句作为结尾,可见其对后世人的深远影响。

        当然,每个人所处的时代环境不同,理解的涵义也就千差万别,在封建社会,可能会让人感觉到"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孤傲,毕竟古代的文人志士无不以追求圣贤之道作为终极目标,放到现在,会有人感觉俗不可耐,软文!软文!放什么心灵毒鸡汤?而我却认为,这与曾国藩的自律和自我约束密切相关,例如曾国藩的"修身约法五事""修身十三条""为人处世准则""家书家训"诸如此类,天呐,条条框框如此清楚,规规矩矩如此分明,这哪是自律?死磕自己,简直就是"苦行僧"啊!不过,曾国藩做没做到,我不清楚,翻看评论而言,三成认为他做到了,三成认为没有,剩下的估计还在翻史料。因此,前半句理解为自勉,自律,自我约束之意较为恰当,后半句则可以理解成为一种耕耘和探索精神。

千秋邈矣独留我,百战归来再读书

        曾国藩身上有很多闪光点,每一点拿出来讲,都是极耗时耗力的事,但有几点不得不提,那就是爱读书,爱写日记,爱写对联,谈吐之间,朴实无华,满满的肺腑之言,不乏真知灼见,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千秋邈矣独留我,百战归来再读书"这副对联便是曾国藩写给九弟曾国荃的,勉励其戎马之余要用功读书,再战沙场,建功立业。

        在恩师的浅谈碎语下慢慢养成了看书的习惯,也蹭了不少书看,看到洋洋洒洒千万字的文章就有种莫名的喜感,没事儿偷着乐。现在虽然也看书,但是因为精力有限,时常半途而废,成家之后还要分心处理琐事,有些力不从心。想想年轻时跟网络喷子们熬鹰夜战,现在,怀旧Wow也有心无力,11点之前不乖乖上床,第二天准趴窝。还好没有太多文艺细胞,哪怕潜伏着几只,也赶快代谢掉吧,留给你们的时间不多,可别基因突变了。

晓事明理,能恒且专;骄纵僭罔,终而沟壑

        在这个物欲横流的时代,争权争名争利,欲望不止,争斗不休,人们越来越焦躁,越来越不知道想要什么,方向在哪里,如果能以史为镜,抽丝剥茧地理顺自己,重新认识自己,何尝不是一件好事?我读《曾国藩》,看到的是一个儒雅谦和,气节尚存,既有胸中一团春意,又有民族脊梁的忠良老者,虽然宦海沉浮三十余载,动不动就跳河跳江,还爱哭鼻子,但是以"倚天照海花无数,流水高山心自知"之绝对来描写他的心境,恰到好处。

        晓世事,明真理,不是某个时代特有的产物,也并非立学立派成就个人的推手,历史的长河中激荡着一代代人奋勇的浪花,无论条件多么艰难,无论形势多么严峻,一个种族的灵魂,一个民族的精神是屹立不倒的,放在中华民族的发展史上,尤为契合。追梦的人,鹰击长空,鱼翔浅底,终能发现搁浅的真理,高高举起,如金子一般,闪闪发光,像太阳一样,光耀万物。

        如今,我们既要有曾国藩"战战兢兢,即生时不忘地狱;坦坦荡荡,虽逆境亦畅天怀"的态度,还要不断增强自身的见识和认识,树立正确的人生观,价值观和世界观。人民有信仰,民族有希望,国家才有力量!任尔等狂妄之徒如何特立"独"行,跳梁小丑终究上不了台面,黄粱美梦终究南柯一梦。

后记

        方以类聚,物以群分,书友会里混一混,中西古今思想交流融通,终究开化了不少。能周全古今中外见解,明辨是非曲折,不偏不倚,通过自身的揣摩和分析,形成自己的看法,也算自身之幸。对待历史事件或人物,如果一锤子敲死或高高捧起,都是对历史的不公,能以辩证发展的眼光,从各家言论中得到自己对历史的认识和想法,于己,足矣。当然,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人士,我只负责贪婪地汲取知识,换句话说,从阅读中,你得到了什么,最重要。历史是黑白的,正因有你我这样的探究者,才使其色彩斑斓,对于我们这些后生,还不够吗?

        最后,有几点自己的收获与君共享:一是重拾钢笔练字,二是安静下来读书写日记,三是不断以新的认识和角度审视自己的言行。读《曾国藩》其至真至理至切之言行,时而感同身受,转瞬羞愧万分,也许,正如网友们所言,在哪个阶段,读到哪本书,都是缘分;在什么时候,读什么书,都是最好的安排。

        涤生涤生,洗涤新生,往事种种,譬如已死,今后余生,譬如今生!

        彼时彼刻,恰如此时此刻……竟有如此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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