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从一大清早开始爬,爬到太阳高高挂起 ,爬到太阳衬着晚霞落山,一直爬到月亮升起,星罗密布。
你就像是一把钥匙,打开那把上了铁绣的锁,进入到我的梦乡,溜进我的房子里来。月光沿着门口照进来,刚好光洒在书桌上,皎白的月光照的屋子透亮,看的很清楚,你端坐在书桌前,头发扎起了马尾辫,齐刘海,脸的轮廓看的无比清晰,眼睛紧紧的盯在桌上的画,手不停的在写着些什么。
或许是好久没来过这里了,也或许是我搞丢了钥匙,总之 这个房子我好久没来过了,印象里 也没有别人进来过 。听到开门的声音,我是惊讶的,多少个日夜,多少个春秋,多少个晴雨,时间打的锁上了绣,喷的门前出了青苔,赶的脚步超了繁星,但更多的我是高兴的,思绪爬了一天,飞了有唐僧取经的距离,躲了九九八十一难,骑着龟公过河,河对岸,你终于来了。
你身着一身白裙,头顶花环,就好像你刚从花海里蹦出来一样,轻盈的步伐踩在门前的青苔 你弯下腰,轻轻的吹了口气,捂着口鼻 ,用手弹了弹锁上的灰尘。可能是锁上绣的原因,你开了好久才把门打开,霉味从屋里飘出来 ,潮气从房的深处扑出来 ,仿佛能把人扑倒似的 你的裙角微微后摇上扬。我随着开门的声音紧赶过来 目睹了你所做的一切。你踏进屋去,清理了一下书桌,便坐在书桌前了,你的马尾辫刚好过肩,刘海正好压眉,我站在门口,俯下身,伸着头,看屋子里的你,刚好可以从侧面看到。我想进去,同你打一声招呼,说一声好久不见,你今天怎么会来?好多好多的话从脑海里闪过,可是脚步停留在门边,未动一步。
坐了有那么一会,你起身走向了一个柜子前,弯下腰,拉开柜子的门,你每拉出一点距离,你倏然不知站在门外的我是一种怎样的感受,我心里默念,‘别打开,别打开,别打开’。
可你还是打开了,我遗憾的低下头,深深地叹了口气,便急忙伸着头看你。你拉开柜子的门,手却没有松开把手,步子也没有挪开过那么一公分,两公分。月光洒在屋里的每一个角落,映到你的脸上,泪水从眼角轻快的滑下,一声扑涕而笑,你的手瞬间从柜子的把手离开,手背靠在自己的鼻子上,眼泪从眼睛里涌出来,脸上却露出灿烂的笑容。我知道你看到了。那柜子里是我给你藏的千纸鹤。它们肩并肩得靠在一起,用红线连在一起,挂在柜子的顶住上,它们自然下垂 ,相互依靠,密密麻麻的,就仿佛瀑布从山顶滑下形成的水帘,不过这应该叫做鹤帘吧。迟钝了好久,你才从柜子前离开,你没关柜子,只是直接回了书桌前,拿起那一张放在桌子上的画,你看着她 ,她看着你。你笑,她也笑,你擦眼泪,她也擦眼泪。你放好画,将你的写那点东西叠好,用画压了起来,在屋里逛了几圈,便向门口走来了。
我急忙直起腰,直直地站在那一动不动 ,手不知道往哪里塞,并在背后?放进口袋里?还在思考着。“你在干嘛?”不知何时从哪飘来四个字 ,衬着月光一起,洒进了我的耳朵里。我缓缓的抬起头,看见了,看见了,我想了念了好久的面貌,嘴角多了一丝微笑,眼角多了一丝眼线,眉毛也画的好看多了。“我在……我在……我在……”“我在散步,对,我在散步”。我看着你的眼神说到。“这么晚散步?”“今天月光好,就想着出来走走,好巧,遇到你了。”“嗯好巧,”“你有时间吗?”“有啊”“能一起走……走……走走吗?”“好啊”。
我们不知道走了多久,但我记得清楚,我有好多好多的话想说,但我一句话也没有说出口,你也没有埋怨我的沉默,我的胆怯。就沉默着,走了多久?
月亮慢慢的从天上滑了下来,东方,沿着海岸线升起了朝阳,泛白的天空出现在视野的水平线。“我要走了”,一句突如其来的话打破了一夜的宁静,“再不走天就亮了,我就回不去了。临走前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远方的朝阳轻轻了探了探头,好像就在告诉我们时间到了。“嗯……我想,你能……你能……,我想,嗯…… 你走吧,天快亮了。”“哦,那我走了。”你轻轻的拨弄了一下刘海,回了一句。
我想把你留下,在朝阳伸起懒腰之前把你抱住 告诉你我想把你留下。可我没有,注视着朝阳的升起。你走了,背影消失在远方的阳光里。马尾辫轻轻摇晃着,在空气的摇篮里,渐渐沉睡。
阳光照在屋里的每一个角落,拍打在床上熟睡的人们。“别走,”一声阳光下的呼喊打破了梦乡的玻璃。“天亮了,”我揉了揉眼睛,看着窗外,打了个哈欠。
思绪又开始乱爬,爬到太阳高高挂起,或许还会爬到太阳衬着晚霞落山,也会一直爬到月亮升起,星罗密布。
或许,只有思绪乱爬,晚上才会见得到你,或许,只有锁上房门,扔了钥匙,你才会轻踏而来,为我开门进房,或许,只有一直思念,才会再会你的马尾辫。
思绪长满了整个山头,爬到了太阳的最亮点,洒落在心头的每一寸。我想,没有什么比想了一天晚上梦到你更开心的事了。